“妾身久未騎馬,這馬又與我不怎麼相熟,大人要讓妾身三個馬身,倒是公平。只是,若是大人輸了,可別以此賴賬。”目光輕輕一睞他,醜話先說在前頭。
“在夫人眼中,為夫居然是個這般言而無信的?”齊慎一臉的受傷。
謝鸞因斜睇他,誰讓你這幾日實在無賴得緊?
齊慎怕是讀懂了她目光的意味,一時間,喉間癢酥,險些笑將出來,一臉寵溺地笑道,“好好好!夫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謝鸞因皺眉,瞥了一眼身邊一臉泫然欲泣,望著他們的相思,忍住了渾身的惡寒。扭頭對流螢道,“流螢,取塊兒糖來。”
馬車裡是備了一些茶水糕點的,還有一碟子麥芽糖,流螢乾脆將碟子也一併捧了出來,謝鸞因取了一塊兒,捏在指尖,喂到了齊永的馬匹馬兒跟前,“來!賞你的!”
那馬兒倒也不客氣,一口便是囫圇吞了下去。
謝鸞因的手冷不防被它的舌頭『舔』到,卻沒有半分的嫌惡和懼怕,反倒是笑道,“你慢點兒,等回了府裡,再賞你一塊兒便是。”
一邊說著,一邊已是拍了拍馬側,那馬便是撒嬌一般歪著頭,再她的掌心側了側,一臉親熱的樣子。
齊永見了,便在心底酸道,一塊兒糖就將你收買了,你個死大頭,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齊慎忍不住翹了翹嘴角,一個翻身上了馬,“夫人!”
謝鸞因亦是跟著上了馬,高踞馬背之上,衝著相思如男子般輕一拱手,“告辭!”便是持韁策馬,一夾馬腹,一馬當先便是先衝了出去。
齊慎卻不忙著追,目光柔和地望著她策馬而去的背影……
“大人。”身側傳來殷殷切切的呼喚。
他緩緩回過頭來,一雙眼卻是緩緩沉凝下來,嘴角,亦是抿成了一條直線。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但就是這樣一個眼神,便是讓相思打從心底地發起冷來,硬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忍住沒有打起哆嗦。
齊慎冷冷收回視線,亦是一夾馬腹,一人一馬,化為離弦的箭,在眼前絕塵而去。
齊永留在後面,因著流螢還在,他壓低了嗓音,以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調低聲道,“相思,聽我一句勸,夫人是少主的逆鱗,你要去碰,就要有承受少主怒火的勇氣。你很清楚,那不是你受得住的,所以……”齊永嘆了一聲,“你還是好自為之吧!”
而後,便是不管相思煞白的臉『色』,轉身去催促著兩輛馬車的車把式快些將馬車修好,瞄了瞄旁邊的流螢,卻是打起了小算盤。
大人和夫人先回去了,回了府也用不著他們服侍,難得出來一趟,又只有他和流螢兩個人,這麼好的機會,得好好把握啊!
要不,拐了流螢去吃飽喝足,再順帶聯絡一下感情?
永興坊齊府大門前的門房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家大人和夫人騎著馬,一前一後疾馳而來,急急地在門前勒停了馬兒。
謝鸞因高踞馬背之上,扯著韁繩,便是扭頭對身後的齊慎挑眉道,“承讓了。”
齊慎見她眉目飛揚,得意洋洋的模樣,只覺得整顆心都軟得一塌糊塗,翹起嘴角笑道,“夫人騎術精湛,為夫自愧不如。”
聽他認輸,謝鸞因不由抿了嘴笑,一雙杏眼晶晶亮,心裡著實歡暢。
齊慎便也笑道,“那一頓一品鍋,夫人想要何時兌現?”
“這個嘛,先欠著吧!”謝鸞因翻身下了馬,將手中的馬韁扔給門房,“它今日立了功,可得給它吃頓好的,好生犒勞它。”說的,卻是齊永那匹馬兒。
“是。”
“夫人。”等到流螢回來時,已到了入夜時分,謝鸞因已用過晚膳,洗浴後,著一身家常的衣裳倚在臨窗的矮榻上,正翻看著一本遊記。看著流螢手裡捧著的那隻狹長的匣子,她挑了挑眉,略一沉『吟』後,放下了手裡的匣子,朝著流螢輕一招手道,“拿過來我瞧瞧!也不知道我們大人的紅顏知己給我們大人備了份兒什麼樣的新婚賀禮?”
匣子開啟來,倒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看樣子,是幅畫卷。謝鸞因將那畫卷展開來,一幅踏雪尋梅圖,邊上賦詩一首“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畫技倒是鮮活,不過,這畫意
謝鸞因高高挑起一道眉來,目光剛好睇向正一邊擦著溼發,一邊從淨房裡走出的齊慎,“這相思姑娘還果真是書畫雙絕,名不虛傳啊!她倒是說得不錯,咱們大人有這樣的紅顏知己,當真是好福氣。”只是,這畫裡,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