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快些收起來吧!否則,被旁人瞧見了”像是為了應和謝鸞因的話一般,屋外的廊下,隱隱傳來的足音。
方才,蓮瀧找了個理由將幾個丫鬟支開來,如今,也估『摸』著時候,也該回來了。
蓮瀧自然也聽見了,略一躊躇,便是將那支步搖與那對耳墜掖進袖中,“多謝夫人賞賜。奴婢伺候夫人更衣吧!”
謝鸞因自然是從善如流,由著蓮瀧將她扶進了淨房,不一會兒,幾個丫鬟果真都先後回了,一併伺候著謝鸞因梳洗穿戴妥當了,廊下便又響起了腳步聲。
謝鸞因若有所感,望著鏡中的自己杏眼忽閃了一下,一道身影進得屋來,身後的丫鬟已是紛紛屈膝拜道,“大人。”
進來的人,自然是齊慎無疑了。
他身上尚穿著練功服,緊腰束腿,鬢髮微微汗溼,顯見,果真是剛從練功房回來。
進得屋來,他輕輕一抬手,讓丫鬟們免禮,目光卻是往謝鸞因的方向望去,兩人的目光在鏡中相遇。
齊慎卻沒有過去,深看了謝鸞因一眼後,便是轉身往淨房行去。
謝鸞因目光閃閃,已是站了起來,目光輕輕一瞥,蓮瀧便已是明白,“既然大人也回來了,收拾著讓廚房將早膳出送來。”
“是。”她帶來的一個丫鬟應了一聲,便匆匆出去了。
等到齊慎梳洗完畢,換了衣裳出來時,桌上已是擺好了早膳。
桌上有粥,卻不過就兩盤早點,一盤湯包,一盤蒸餃,並一個下飯的小菜,齊慎過來時,見得桌上的早膳,便是皺了皺眉。
謝鸞因正親自幫他盛粥,見狀,便是輕聲道,“這是妾身吩咐的,如今,陝西的百姓尚且忙著整治荒地,我們平日裡,也還是儉省些的好。”
齊慎聽罷,眉宇舒展了些,點頭道,“只怕委屈了你。”
謝鸞因笑笑,沒有言語。
齊慎已是端起她盛好的粥喝將起來,一邊喝著,一邊道,“用過早膳後,你隨我去個地方吧!”
謝鸞因默了默,將心思斂在心底,什麼也沒問,只是點頭應道,“是。”
食不言,寢不語。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用過了早膳。
蓮瀧帶著人將碗碟收拾了下去,略坐了坐,齊慎便是站起身,挑眉笑望著謝鸞因道,“走吧!夫人!”
謝鸞因不知齊慎要帶她去哪裡,她沒有問,只是徑自上了馬車,車輪轆轆,出了齊府,又出了城門,往西郊而去。
走的是官道,尚算平穩,可身邊,卻有個小丫頭在不停地抱怨,“姑娘,那蓮瀧姐姐說,奴婢的規矩不嚴,今日便也罷了,姑娘習慣了奴婢伺候,便暫且將就由奴婢伺候著,可等到明日,就要讓奴婢重新學學規矩,姑娘……奴婢哪裡不懂規矩了?看蓮瀧姐姐那個樣子,奴婢明日還不知要遭怎樣的罪呢,姑娘可不能不管,得救救奴婢啊!”
蓮瀧畢竟已經嫁了人,又做著管事媽媽,輕易是不能隨著謝鸞因出門的,是以,今日跟著謝鸞因出門的,還是流螢,只是一路上,她的抱怨就是沒有停過,到得這會兒,語調裡已是帶了哭腔。
謝鸞因理也未理她,卻見她果真哭了起來,委屈得不行,她才不由嘆了一聲,道,“你這規矩,是該好好學學。”
她之前待流螢實在太寬縱了些,從前也就罷了,如今,隨她嫁到了齊府,就有些不夠看了。
蓮瀧自幼是在定國公府長大的,她從會說話起,就學起的規矩,自然見不得流螢這樣的。
不過,有蓮瀧教教流螢,也是好事。畢竟,齊府雖比不得從前的定國公府,但畢竟是官家,齊慎如今已是二品大員,難保日後不會再高升,到時,若常與權貴打交道,如流螢這般沒有規矩,輕則丟臉,重則可是丟命的事兒,現在教教她,也是好事。
“好了,你別再哭了。再哭,也不用明日裡,乾脆讓人領了你回去,從今日起,便將這規矩學起來。”謝鸞因一擰眉,便是道。
流螢被嚇得忘了哭,一雙眼睛裡包著淚,可憐兮兮地瞄著謝鸞因,後者嘆了一聲,稍稍軟了口氣,道,“如今不比從前,你跟著我進了齊府,齊府可是官家,若是不將規矩學好了,往後把小命丟了,你可別喊冤。”
流螢被嚇得噤了聲,但卻還是委屈地小聲啜泣著。
謝鸞因見狀,皺了眉,真心建議道,“流螢,你若果真不願學那規矩,也是好事,你可以回吉祥坊去,我義母一向喜歡你,你回去倒也可以過得自在。”
“不,奴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