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著,這兩件禮物能夠在關鍵的時候,護一護她。
一件,是指間刃。一件,便是一把烏金匕首。
手中這一把,看上去,甚是眼熟。倒像就是他那時送去的那一把。
謝鸞因自然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但她現在,卻根本不想與他多說這些,一雙眼,緊盯著他,沉聲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你我也用不著演戲了。你帶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要攤牌的嗎?”
齊慎挑了眉,沒有言語。
在謝鸞因緊緊皺眉時,他才道,“有什麼話,先進去再說吧!”說著,將那匕首遞還給了她,“這匕首鋒利著,你自己小心些,莫傷著自己。”
謝鸞因接過那匕首,沒有言語,只是率先邁開了步子,朝著書房而去。
齊慎在她身後挑了挑眉,才信步跟上。
房門輕輕合上,屋內的光線暗了許多。
謝鸞因抬眼四處張望著,乍一看去,還真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書房。不是書架,便是桌案,不是軍報,便是書冊。
但是,她相信,也只是乍一看去的普通罷了。
身後,有腳步聲緩緩靠近。
她掖在袖中的匕首輕輕滑了出來,她回頭間,手已是一揚,故伎重施,將匕首抵在了齊慎頸間,她咬著牙,通紅的眼盯著他,一字一頓道,“我二哥,在哪裡?”
齊慎低頭望了一眼抵在自己喉嚨的匕首,然後才又抬頭望向謝鸞因,四目相投,皆是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你當真,要用我送你的匕首對著我?對著你自己的夫君?”
“夫君?”謝鸞因嗤笑一聲,“若你果真當自己是我夫君,你又如何會布這個局,引我來這兒?”他還真不用當她是傻子,就算再怎麼後知後覺,將這兩日的事情前前後後想個遍,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便也遂了他的意了,現下,該是他遂她的意了吧?
齊慎一雙黑眸幽幽,瞧不見半分起伏,“我若不設這個局,如何能瞧見你卸下偽裝,最真實的樣子?日日在我面前端著、裝著,你不累,我看著也累。無論你是為了什麼嫁給我,你既然已經嫁了,我便是要想著與你好好過日子的。日日這樣,你難受,我又何嘗好過。可你『性』子如此,早在成親之前,我便與你說過,有什麼事,你只要問我,我能說的,必定知無不言,可你……你『性』子太過執拗,我也是別無他法,只得『逼』你一『逼』。”
語調淡淡,一字一句,卻聽不出半分虛假。
謝鸞因聽得一怔,抬起杏眼,有些恍惚地望著他。
齊慎嘆息一聲,抬手將她抵在自己喉間的匕首輕輕撥開,“早跟你說了,這匕首鋒利著,好生收起來,莫傷了自己。”
謝鸞因倒是由著他將匕首撥了開來,只一雙眼睛卻是直直盯在他身上,過了好一會兒後,才猝然問道,“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
在齊慎狐疑地抬眼朝她望來時,她才緊緊盯著他,問出了心中其實一直深藏的疑『惑』,“你娶我,又是為了什麼?”
齊慎似是根本沒有料到她會問這個,目中有一瞬恍惚之『色』,下一刻,便是宛若低語一般問道,“你說呢?是為了什麼?”
“是啊!我就是不懂,我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你圖謀的嗎?”
“若我說,我圖謀的,是你,你信是不信?”齊慎定定望著她,面上帶笑,可眼眸忽閃中,卻帶著一絲絲的忐忑。
謝鸞因愕然抬頭望他,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信,還是不信,豈是能張口就說的?若是早前,她或許可以裝一回,討他歡心便是,可是今日,他設這個局,不就是為了讓她不再裝麼?而她,是當真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沉默。
齊慎見狀,倏忽笑了,“罷了,有些事,總歸是日久見人心。”
謝鸞因抬頭看他,還真是笑得若無其事的豁達之態。
“走吧!”齊慎突然道。
“去哪兒?”謝鸞因發覺自己有些跟不上他。
齊慎勾了勾唇角,“你不是想去見你二哥麼?”
齊慎沒有在書房裡開啟什麼機關密室,反倒是領著謝鸞因從書房裡出來,沿著迴廊,走向了書房後面。
書房後,是一方不大的院落,院中所植,一樣都是常綠的松柏,也沒有什麼亭臺樓閣,雕樑畫棟的,只一片開闊,倒是個練武的好地方。
靠牆邊的那一棵松樹,即便在深秋時節,雖然樹下已是積了薄薄的一層枯黃松針,可還是在颯颯秋風中,亭亭如蓋。
松樹下,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