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勳和塗氏,也都是一身簇新的衣袍。
下人來報,齊大人來訪時,他們便已端端正正坐在了待客的花廳之中。
謝鸞因正待斂裙坐下,便見得塗氏一記眼風掃了過來,“你一個姑娘家杵在這兒做什麼?男女有別,快快回避。”
謝鸞因愕了愕,略略沉『吟』後,倒是沒有拂了塗氏的意,抬起還沒有來得及落下的屁股,輕輕屈了個膝,便是乖乖退了出去。
等到繞過屏風,進了內堂後,她卻是忍不住失笑想到,義母這是覺得齊慎是官家,覺得是她高攀,所以,就這般如臨大敵了。什麼男女有別?往日裡,她總叫她送曲逸飛時,可怎不見她想起男女有別,讓她迴避的話?
再說了,若是義母知道,她跟齊慎,不只見,常見,就是孤男寡女,夜深人靜,也不是沒有見過,還會不會覺得有迴避的必要?
不對啊!謝鸞因想起齊慎從京城回來時的那夜,義母分明瞧見了呀!
目光幾閃,她有些不甘心,瞧見流螢在前面探頭探腦,便抬手將她招到近前來,湊到她耳邊,如此這般,小聲吩咐了幾句。
流螢聽得雙眼發亮,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而後,便是貓著腰,悄悄繞過面前一面花牆,往花廳方向而去。
謝鸞因這才抿了嘴笑,掉頭望向園子。
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園中只有幾株晚梅,還有些零星的花朵,其餘,盡是一片蕭瑟,還不見春風復甦之景。
都說要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才算得好時節,如今這樣,算得什麼好?
心裡抱怨著,嘴角,卻是忍不住悄悄牽了起來。
略看了一會兒園景,覺得沒什麼意思,便是扭過頭,頻頻朝著方才流螢去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