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林越再怎麼小心,還是沒能瞞過暗處的一些眼睛。
這夜,一隻信鴿便是從西安城郭飛出,振翅朝著更往西的方向飛去。
“怎麼了?爺?”嚴睿瞧見齊慎自讀了鄭武稍來的信後,便皺著眉沉默,忙問道。
西安倒是沒出什麼大事,若是有的話,劉先生和彭威都在,只怕早就傳信來報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七姑娘那裡。
齊慎目下兩閃,回過神來,“看來,我們得抓緊點兒時間將這裡的事情了結了。”
這是要快點兒趕回西安的意思。
嚴睿不由得在心底叫苦連天,我的爺,你的動作還不夠快啊?這短短不到一月的時間,整個陝西都快哀鴻遍野了,你還嫌不夠快?
不過,嚴睿不只為了接下來可想而知的忙碌而痛苦,更為了那些,此時撞上齊慎槍口來的人,感到悲哀。
九月初三夜,陰雲密佈,不見如弓彎月,倒似葉上果有露似真珠。
這些日子,拜她的蛋糕所賜,葉家的各大酒樓食肆生意火爆到不行,但要付出的代價卻是,她每日裡也是忙得不行。
從一剝開眼皮開始,就一直忙得腳不沾地,到得入夜時,謝鸞因便已覺得暈頭轉向了。
可前面雲生結海樓的喧囂還在,謝鸞因抬手揉了揉額角,疲憊地緊皺了眉梢。
“姑娘,要不,趁著這會兒,你去歇一歇吧!有什麼事,奴婢先幫你擋著?”見謝鸞因的樣子,流螢心疼得不行,湊上前去,接手了她手裡的動作,幫她按揉著額角。
真不知道姑娘那麼拼命做什麼,又不是自家的產業。若是姑娘有嫁給葉大公子的打算也就罷了,如今,卻算是怎麼回事兒?
“姑娘,外邊兒有人找您。”正在這時,有人在外邊兒喊道。
謝鸞因正在流螢指尖輕重適度地按揉下昏昏欲睡,乍然聽到這一聲,便是蹙緊了眉梢。
“不見不見。”流螢卻是沒好氣地喊道。
謝鸞因卻已經清醒過來,抬手拍了拍流螢,問道,“是什麼人?”
“他說,他是在齊都使身邊當差的。”
齊慎?謝鸞因目光輕閃,人便已是從矮榻上翻身坐起,一邊整理起衣飾,便已是一邊應道,“去請他進來。”
“這個齊都使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上一次,他讓人送了一籃子寒瓜來,說是謝謝他在山海苑時,姑娘對他的諸多照顧,今日又是為了什麼?”
流螢見狀,知道這休息是別想了,人便也是一定要見的,便主動挪了過去,幫謝鸞因整了整有些凌亂的頭髮。
謝鸞因目光閃了閃,沒有回話。
不一會兒,人便已被領了進來。
是彭威,謝鸞因倒是未曾見過,只覺似曾相識,既然不是最近見的,便只有那回,躲在馬車車簾後的驚魂一瞥了。
謝鸞因心中轉過萬般思緒,見得彭威朝著她拱手行過了禮,她這才道,“這位大人所來何事?”
“卑職是奉了我家大人之命,特意來為鸞姑娘送禮的。”彭威沉聲應道,對著謝鸞因,倒也不失恭敬。
送禮?謝鸞因與流螢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一口箱子上。
那箱子倒是樸實無華,又合著,看不出什麼。
“你家大人回西安了?”謝鸞因問道。
“還沒有。不過,這是大人離開西安前便交代下來的,九月初三,要將東西送到姑娘手中。”彭威還是一絲不苟地答道。
謝鸞因目光閃閃,道,“知道了,代我謝謝你家大人的好意。”
謝鸞因起身,便是相送的意思。
彭威倒也不矯情,拱手告辭,便是轉身走了。
謝鸞因望著他的背影,杏目微閃。
“這齊都使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這九月初三,不年不節的,他送的是哪門子的禮?反倒是前陣子中秋,卻不見他有什麼動靜的?”身後的流螢很是奇怪地道。
謝鸞因沒有應聲,眼底極快地掠過一抹幽光。
“天吶!”聽得一聲驚呼,謝鸞因扭過頭去,倒是半點兒不意外流螢已是迫不及待將那口箱子開啟了。“這齊都使有點兒大手筆啊!”
那口箱子不大,也就堪堪並排放了兩個匣子。
那裡面的匣子比起外面那口箱子來說,就要精緻許多了。不只用的是上好的楠木不說,四角都鑲著八寶螺鈿,一個雕的是寶相花,另一個雕的是五福捧壽。
如今,有一個匣子已是被流螢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