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不信我?”齊慎輕輕擰起眉來,卻是輕嗤了一聲。
“我要怎麼信你?你說,你要幫我,是!你有你的公務在身,一直不在西安,可是我呢?我眼睜睜看著韓明就在我面前,好生生、風風光光地活著,我夜裡能睡得著嗎?每天夜裡,我四哥和五哥都渾身血淋淋地來找我,仇人就在眼前,問我為什麼不替他們報仇。”謝鸞因的語氣也終於失了平穩。
齊慎反倒冷靜了下來,“所以,你方才所為不過是為了迷惑韓明,順帶也迷惑我的眼睛,你真正想做的,是殺韓明?”
謝鸞因驀然警覺,“你在試探我?”
“我只是想讓你對我說真話。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麼殺韓明?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嗎?”齊慎眼神驀然一銳。
謝鸞因卻是嗤笑道,“你自然知道,我不信你,這樣要緊的事,你如何認為我會告訴你?”
“你?”齊慎蹙眉。
謝鸞因卻是已經整了面色,剎那間,便恢復成了平日裡那副淡然自若,可也拒人千里的模樣,“齊大人,若是沒有別的事的話,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忙,便先告辭了。”說罷,根本不等齊慎有所反應,扭身便是走了。
齊慎自然不能什麼都還沒有問清楚,就由著她離開。不!他甚至比不問她之前更加的焦灼了,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只是,正要舉步追時,耳根一動,他驟然聽到一聲異響,便是目光輕閃下,硬生生剎住了步子,眼神陰翳地看見謝鸞因轉了幾個彎,身子便徹底消失在了眼界。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出現在了齊慎身後,正要躬身行禮,卻被他冷凜著嗓音打斷,“到底如何了?”
那人連忙止住動作,湊近齊慎耳邊低語了兩句。
齊慎聽得黑眸幾閃,眉心緊攢了起來。
等到齊慎到客房裡簡單梳洗了一回,換了身衣裳,到了暢波廳時,眾人已在席上。
知道他今日剛回西安,便趕來參加自己舉辦的重陽宴,周繼培是高興得不行。
領著一眾人將他引上了主賓席。
齊慎一到,周繼培便下令開宴了。
今日,倒並沒有像那日那般自助餐那麼的新奇,卻是做了滿桌的菊花宴。
不只擺盤時用上了菊花,就是入菜也用了不少,這些新增了菊花的菜式,自是討了個好彩頭。
而且,光是看著,便也覺得賞心悅目。
既然是重陽宴,重陽糕和菊花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並無太多新奇,卻也中規中矩,味道卻也很是不錯。
韓明悶聲不吭,但齊慎卻注意到他的筷子最常流連在一盤菜中,連著夾了好幾回。
齊慎目光閃閃,只是笑。
宴到正中,葉景軒果真攜了謝鸞因一道,來了主賓席,要給陝西官場上的這些舉足輕重的大人們敬酒。
謝鸞因娉娉婷婷,倒是不偏不倚,每一個,都敬了一杯。
卻被周繼培起鬨著道,“鸞姑娘,我們嘛,都是老熟人了,這一杯也就表了心意了。可是,這齊大人和韓大人可不能就這樣打發了啊!韓大人初來乍到,可你方才說了,與韓大人引為知己,既是知己,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杯如何能夠?還有齊大人,你與齊大人本是舊識,齊大人今日風塵僕僕趕來捧我周某人的場,也是捧了鸞姑娘你的場,你說,你是不是也該多敬齊大人幾杯啊?”
葉景軒蹙了蹙眉心,這菊花酒雖是清淡,可是方才,謝鸞因已經一氣兒喝了七八杯了,若是再喝,難保不會醉了。何況,周繼培這樣,讓他有些不喜,竟是將他葉家的管事當成了什麼?陪酒的風塵女子嗎?
果真是半分不將他葉景軒看在眼中。
葉景軒冷了雙眸,正想開口。
便已聽得邊上謝鸞因笑盈盈著道,“周大人說得是,自是應該多敬齊大人和韓大人兩杯。”
葉景軒皺眉朝她看了過去,謝鸞因微微一笑,朝他幾不可見地輕輕點了個頭。
葉景軒眉心皺得更緊,但到底是妥協了,抿緊了唇瓣,沒有再試圖阻止。
這一幕,恰恰落在齊慎眼中,他眼下不由閃了閃,眼底的笑,疏冷了兩分。
抬手,舉起筷子,夾了一箸菜,放進嘴裡,正是方才最受韓明青睞的那一道。
“韓大人!”謝鸞因執了酒壺,站到韓明身邊,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酒,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盈盈笑道,“韓大人懂得欣賞野菊之恣意與燦耀,便是鸞因的知己,這一杯,鸞因敬你,先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