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凝一出門面色就變得沉重，作為一名醫生，她很清楚，現在的病情容不得她思考。

是要馬上用著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去手術還是用十個月換來百分之八十的機會。

她跟楚子灝已經半年沒有避孕了，可是肚子……

“先睡一覺，乖。”楚子灝看著蘇小凝想了一天，心疼地抱著她。

“我真的想過見面的場景會是這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蘇小凝伏在楚子灝肩頭，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楚子灝面前。

天知道她這一天是怎麼過來，整個人渾渾噩噩。

“明天請專家過來看一下，看能不能提高手術成功率，嗯？”

楚子灝輕聲安慰。

次日，他們到達病房的時候，蘇邵柏正站在落地床邊。

“你們來了？”聽見開門聲，轉頭看著楚子灝和蘇小凝。

蘇小凝沒有說話，他又繼續開口：“我都知道了，今天早上醫生來過。”

“那你怎麼想？”楚子灝看著蘇小凝沒有打算開口，替她出聲。

“今天就回家吧，手術我不會做的。”微微笑著，蘇邵柏伸出手想撫摸蘇小凝的頭。

蘇小凝不著痕跡地側過臉，蘇邵柏的手落空，尷尬地收回，不語。

“醫生說了，現在是最佳的手術時間。”楚子灝緩解尷尬。

“不必了，我能苟活這麼些年，已經是幸運，時間到了也該去陪陪她媽媽。”蘇邵柏凝視蘇小凝，又好像是在透過蘇小凝看向別人。

蘇小凝一直低著頭，眼眶卻忍不住紅了，眼淚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不要哭，都這麼大孩子了，怎麼還動不動就哭啊，這一點，真的跟你媽媽是一個樣。”蘇邵柏抬起蘇小凝的臉，伸出大拇指擦掉她殘留在臉頰邊的淚水。

蘇小凝還是不看他，他也不介意，只是訕訕地笑著，像個要對女兒好又不知道怎麼表達的父親，完全沒了往日的凶神惡煞和嚴肅。

看著楚子灝，蘇邵柏沉默許久，最後還是微微啟唇：“你們回去吧，回到你們原本生活的地方去，有些事情不知道對你們才是最好的。”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楚子灝感覺到回看蘇邵柏，眼神沒有半點躲避。

“從你來後不久，上次說要處罰她的時候就知道了。”一開始蘇邵柏一直都對楚子灝存有戒心，一個人的神韻再怎麼可以隱藏還是會在無意間暴露的，尤其是還有蘇小凝的存在。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東西？”楚子灝看著蘇邵柏淡然地說。

“東西我是不會給的，為了你們好。”

“為了我們好？那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不叫蘇蘇，那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蘇小凝苦笑，既然早已暴露了身份，那也沒有必要繼續偽裝下去。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蘇邵柏無奈，這不是他能選擇的道路，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一家人能夠平平凡凡地生活。

蘇小凝不說話，楚子灝看著他痛苦的表情開口：“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