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爺爺也不上山照顧橘樹了，沒事就坐在牛棚望著房子發呆。我回來了就給我做飯，不久鄰居拿著自己的手機來找爺爺。有一個打給他的電話，爺爺拿著對方的手機喊了半。

那晚上我見到爺爺坐在牛棚外哭了一夜，我知道電話是爸爸從外地打來的。

後來爺爺告訴我『奶』『奶』在外地住了院，胃裡得了一種叫癌症的東西。

情況不太樂觀，能切除但有風險。鑑於『奶』『奶』年紀不了後續治療的費用大概需要七萬左右。

爺爺哭了一晚上就在想錢的事情，後來爺爺想到了辦法。

工頭收了錢蓋五層的樓，此刻蓋到了兩層半爺爺去詢問能不能退一半。

工頭表示能退，但肯定不能退一半了。

記得那時候爺爺還和工頭吵了架，工頭沒有良心。

後來工頭和爸爸聊了之後才知道工頭也很委屈，工頭的意思大價錢都在地下的地基花掉了。真的不是五層蓋了兩層半退一半的事情，所以只能退最多五萬塊。

爺爺沒有過任何『奶』『奶』生病的事情，但和工頭一吵架整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了。

受過照鼓都幫著出主意和出錢，但差的兩萬還是太多太多了。

房子就是那時候停留在了兩層半，半個月後爸爸媽媽就回家來了。

『奶』『奶』沒有做手術，而是因為太疼選擇了跳樓。

聽癌症病房的窗戶都是用釘子釘死的，只能從裡往外開一半不到。

其他病人半個月時間有看見『奶』『奶』不斷地去窗戶邊站著，開始都以為在看風景但知道已經晚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怕跳樓。之前在學校就有這個念頭，估計是『奶』『奶』給我做的榜樣吧。區別是我想跳的那個才只有兩層高，『奶』『奶』的癌症病房在十七樓。

之後家裡就舉行了葬禮，爺爺那是『奶』『奶』的葬禮。

但沒多久爺爺在一晚上之後也就再也沒醒過來了，爸爸在牛棚裡找到過一瓶空聊百草枯。

爺爺『奶』『奶』的墳墓就在橘山的後頭，沒有手術剩下來的錢也沒有繼續建樓，用來安葬了爺爺『奶』『奶』，那座白『色』的墳墓在橘山上仔細看就能望見。

也是那時候開始，山上的橘子慢慢就不甜了。

橘子不甜的法有很多，村子裡的人都是因為爺爺『奶』『奶』。

還有我們家有髒東西的，那些牛鬼蛇神我就不提了。

媽媽一直自責橘子不甜是她的事情，爺爺『奶』『奶』走得急並沒有教會媽媽怎麼種橘子。媽媽也不知道橘子什麼樣是好，什麼樣是壞。

幾年下來橘子就從甜的變得越來越酸了，變酸之前的幾年媽媽還以為家裡條件是村裡條件最好的。只要守著橘子樹就能賺到錢，根本沒有在意山上的橘子需要什麼，結果就變成了那樣。

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拉大貨車來收橘子，只不過賣不到最貴的一斤一塊三了。

從一塊一斤，到七『毛』一斤。一年的橘子比一年的便宜，摘橘子也請不到村民了。都是媽媽自己在幹，有時候爸爸打工回來會幫忙。雖然便耀不能不賣出去，如果不賣熟聊橘子掉下來就要爛在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