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溫們剛回到汴京,就被太子趙仲針請入自己的東宮。 幾人照常先一頓寒暄和飲酒,等到氣氛上來後,趙仲針便揮手支開了下人。 大廳只剩他們三人與蘇子瞻後,趙仲針站立起來,一臉痛心疾首的說: “本來不該這麼早就傳喚你們,但我們是朋友,也是一心為國,今天只能強人所難了!” 趙仲明知道哥哥的性格,如非大事絕不會如此失態,他趕緊問: “哥哥所為何事?我想在朝堂上憋屈了,乃至職位上的變動,對你來說其實都是無足輕重吧?” 趙仲針說:“我們算是摯友和兄弟了,你們知道我只心繫擴邊和朝堂新政的問題!” 南陵溫聽出點眉目,他說:“新政還輪不到仲針大哥主持,看來就是邊境的問題了,我們剛從遼國回來,那只有西夏後交趾國(越南)了!” 趙仲針點點頭,他說: “這件事朝廷內部目前只有幾人知道,在青塘地區,等西夏軍隊撤走後,董氈的態度卻模稜兩可起來,他把青塘地區的漢人驅逐,等我們去交涉時,又把使者殺掉!” 南陵溫眉頭一緊,他說:“董氈當初投降的態度可是相當誠懇,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趙仲針說:“據說是知道了我們終將佔領青塘的意圖,所以寧願魚死網破!” 趙仲明說:“也是很久以後的事,而且這次只是去冊封,沒有任何要入侵對方的動作啊!對方如何得知?” 趙仲針說:“好像是沒藏訛龐透露的,他們說宋人很早就在邊境集結軍隊,顯然是防備著西夏人的偷襲!” 南陵溫說:“當初西夏軍隊進攻角廝羅的速度太快了!我就知道是有人提前走漏風聲 朝廷內部也許有叛徒,但更可能是主和派故意為之!” 張可秀說:“主和派不敢拿這麼大的國家大事為籌碼吧?不怕被天下人聲討嗎?” 南陵溫說:“別告訴他們的道德,在政治訴求或者說露骨點,在利益面前,很少有人會有底線!” 趙仲針說:“你們穩住吧!我再說一個悲傷的事,景思立大將軍被董氈手下鬼章斬首了!” 南陵溫把口中的茶一口氣全吐出,他睜大眼睛問: “怎麼回事?那可是景將軍啊!區區鬼章……” 趙仲針便流淚便說: “鬼章打劫漢人,被景將軍討伐,不敵後假意投誠,景將軍應該是大意了,只帶三千人去受降,結果被對方偷襲,戰死而亡!” 張可秀攥緊手中的拳頭,她問:“仲針大哥,為何我們還不點兵聲討?” 趙仲針說:“我必須考慮整個戰略,這次偷把軍隊訊息透露給西夏人的必定是朝廷內部的高官,如南陵溫所言,他們叛國的可能性小,但為了自己的利益算計的可能性大!” 南陵溫說接著:“如果這件訊息在朝廷傳開,必然會有人聲討擴邊的政策!能不能打先不說,萬一因此廢棄了邊境戰略,景將軍便白死了!” 張可秀說:“書生迂腐,真是如此,我們這趟角廝羅、可敦城、上京都走了一趟,周邊的形勢不容樂觀,宋國必須未雨綢繆了!” 趙仲明知道哥哥不清楚這段經歷,便給他和蘇子瞻連帶講述了一路都見聞。 兩人都對女真部落吊打同數量遼人軍隊感到疑惑,又詳細瞭解各地的騎兵戰力後,也不得不一起嘆氣。 原來宋國軍隊戰鬥力已經落後如此之多,而且士大夫的眼界也遠遠落後時代。 蘇子瞻雖然和南陵溫們是好友,但多有文人浪漫,不喜歡戰爭,被趙仲明說動後才開口: “你們一路丈量過來,應該不會誤會,等於整個宋國也就是西北軍能與外敵勉強一戰,其他的都是吃乾飯的?” 張可秀說:“這點和我觀察到差不多吧!西北軍也不是天生神勇,而是一直有區域性戰爭,被磨練出來的!” 趙仲針說:“我們要與漠北地區有聯絡,必須要越過遼人,這顯然太難。河西走廊也被西夏佔據,想來想去還是隻能先圖實力最弱的青塘。” 蘇子瞻為了兼聽則明,思想一陣後,還是決定把保守派的意見說出。 他也站起對著眾人說: “其實反對開邊的人中,也不是全然無理,打仗開銷,你們比我更清楚! 而且照你們所說,這些遊牧番邦之所以一定要南下搶劫,就是因為生計所迫,我們去佔領了,肯定還是無法自足自給,只能用南邊百姓的血汗去補窟窿了!” 趙仲針不想講國家安危的大道理,好多人未必會理解,他看了一眼南陵溫,希望他能從身邊的具體例子來反駁這一想法。 南陵溫也是思考一陣,然後對蘇子瞻說: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蘇子瞻笑著說:“你用白居易發詩來表明時間久後,人們便會明白我們是篡位的王莽,你們就是匡扶周室的周公旦?” 南陵溫說:“沒有,我只是說對錯只有後世才能知,因此我們都不需要去說服對方!”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