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露出一個淺笑,“魏太太肯定想,我這話不實。”
陳萱險叫咖啡嗆著,怎麼竟叫容先生看出來了?容先生笑容依舊,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回憶,“我也曾為一些外務、外人所擾,被一些人傷透了心。”
“容先生您這樣厲害的人,也會有傷心事?”陳萱不可思議,她一向認為,生活的不易或者只存在她這樣的小人物的日子裡。
“我那時太年輕,總是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所以,收穫的多是傷心。倒是自從改了這習慣,日子反是好過許多。”容揚一笑,看陳萱往黑咖啡里加了三勺奶後又加了三勺糖,不禁道,“在姑丈那裡曾見過魏太太喝咖啡,還以為你喜歡?”令傭人給陳萱換奶茶。
陳萱沒想到竟給人瞧出她裝洋的事兒,陳萱只得說了實話,“哎,容先生你這樣的聰明人,肯定早看出來了,我沒見過什麼世面。我跟阿年哥出門,常看到現在外頭的時髦人,多是穿西裝、喝咖啡的。而且,據我觀察,現在許多人要是出門吃一頓西餐,就覺著洋氣的不得了。我書念得少,出門兒擔心被人小瞧,所以就裝個洋,別人問我喝什麼,我就說喝咖啡。這咖啡,苦是苦了點兒,不過,這東西那股子糊鍋底的味兒,倒是不難聞。”捏著小銀匙攪了攪,也就不覺太苦了。
容揚一陣大笑,險灑了手裡的紅茶,陳萱很不好意思,臉上火辣辣的,“我是不是很虛榮啊?”
容揚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麼一板一眼的問他是不是虛榮的問題,榮揚放下骨瓷茶盞,眼中笑意都能從修長的眼尾飛揚而出,見陳萱還一幅認真模樣等他回答,容揚道,“這算是一種社交智慧,魏太太都能直接說出來,就不是虛榮。”
傭人送上茶,陳萱連忙道謝接了,不過,她一向節儉,端起大半杯咖啡一口喝光,才開始喝茶,容揚想阻止都來不及。兩人聊幾句天,陳萱情緒恢復了,不好再打擾容揚,“今天太麻煩容先生了,我沒事了,該回去了。”
容揚起身,“我讓司機送你。”
陳萱有些擔心,“不會誤容先生您的事吧?”她自己走回去也是一樣的。
容揚笑,“無妨,我今天剛回北京,並沒有什麼事。”
陳萱回家時,都是吃午飯的時間,魏金知道陳萱是跑出去追衣服後,半個“不”字都沒有,就是在屋裡悄悄的同她娘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二弟妹平日裡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以為她是個窩囊的,不想,這麼知道護財。”
然後,母女兩個很就陳萱這“護財”的個性,進行了一次全方位的私下表揚,認為陳萱還是很有一兩樣優點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