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夫人向來大手筆, 定的特等艙。
魏老太太一進房艙就挺歡喜, 無他, 高階, 又不用自家花錢。這種艙室也是一室兩人, 兩張單人床靠著艙牆放置, 床頭有雕花精美的床頭櫃,櫃上放著的是一隻同樣精美的銅製檯燈, 方便私人起居閱讀。寢具乾淨整齊都是收拾好的,隨身的行禮有船員送到房間。房間裡還有一對圓沙發椅,中間一張圓木桌, 木桌上鋪有雪白的蕾絲桌巾,上面除了一套精緻的異域風情的骨瓷茶具外,一隻的玻璃瓶裡『插』著一支半開的玫瑰花。靠牆的『乳』白『色』木製長桌上供有兩盆冬青, 給這艙房平添了幾許綠意。
魏老太太坐在床上,覺著軟硬度適鄭丫頭不知什麼時候拿了瓶裡的玫瑰花兒, 有模樣的坐在『奶』『奶』身邊兒,裝腔作勢,“『奶』『奶』,我送你一朵花兒。”
魏老太太忙,“這人家花瓶兒的,快給人家送回去。”
魏年笑, “媽,沒事兒,咱們住這屋兒就隨咱們了。”
魏老太太這才放心, 她生怕一會兒人家見花兒沒了讓自家賠,既是兒子沒關係,魏老太太就與自家丫頭,“『奶』『奶』不要,你拿著玩兒吧。”
丫頭還有相鄰的一個半掩的房間,跳下床,推開門,一會兒就傳來她的大嗓門兒,“『奶』『奶』,這是個浴室。”
魏老太太跟過去瞧,跟北京洋樓家裡差不多的一個浴室,都是清一『色』的雪白瓷器,盥洗臺、馬桶、浴缸都是雪雪白透著高階又雅緻的光澤,尤其盥洗臺上還擺著一排瓶瓶罐罐,未開封的玻璃杯、牙粉牙具,一應俱全,魏老太太去瞧那瓶瓶罐罐,滿眼都是洋文,不認得。魏老太太叫魏銀,“阿銀,快來瞧瞧,這個是幹啥的?這個我知道,這兩個不知道。”
魏銀跟進去掃了一眼,笑道,“是洗漱用的,媽你拿的這個是洗頭的洗髮水。”然後分別指給老太太,“這個是洗澡用的,這個是洗臉用的。”
“洗澡這個我知道,咱家也是用這個。”魏老太太甭看是舊式老太太,她生活一點兒不舊式,因家裡兒媳『婦』閨女是做化妝品生意的,這些洋牌子貨,都是魏老太太平時的日用品,她較之尋常人家的老太太,可是時髦的多。魏老太太溜達了一回,看牆上的銅架上擺放著雪白的『毛』巾、浴巾,鞋架上的軟底拖鞋,不住的點頭,“不錯不錯,這船上也不錯。”
丫頭已是在陽臺上喊了,“『奶』『奶』,咱們這陽臺可真大啊!”
魏老太太魏銀出去,陽臺上的確不,有半間屋子那樣大,陽臺上也設有一對寬敞的沙發椅。丫頭的辮兒被江風吹的一搖一擺,流海也吹成『亂』『毛』,她啥都不在意,趴在玻璃上看水面兒,丫頭還發感慨道,“這水可真大,比北海公園兒的水還要大,『奶』『奶』,這就是大海嗎?”
“嗯,這就是海了。”魏老太太哪裡知道這是哪兒,她也沒見過海,又不知道這是黃浦江,便隨口應了。
魏銀糾正道,“這還不是海,這是在港口,外頭是黃浦江,待船開起來就能入海了。海比江更大。”
丫頭的腦袋現在都相像不出海有多大,因為在她看來,現在外頭的水已經很大很大了。在陽臺上看了一回水,丫頭見『奶』『奶』、姑、大妹姑都在,就爸爸媽媽不在,她大嗓門兒的呼喚爸爸媽媽過來看海。魏銀笑,“別喊了,你爸媽在他們那屋兒收拾去了。”
丫頭就站不住腳的,“『奶』『奶』,咱們去我爸我媽屋兒裡瞧瞧吧。”她還想參觀一下別饒房間。
其實三間艙室都是挨著的,丫頭和『奶』『奶』是一間,魏銀和王大妹一間,陳萱魏年一間,丫頭和『奶』『奶』這間是在中間,魏年陳萱這間就在隔壁。過去瞧一回,也沒什麼稀奇,就是陳萱因有身孕,魏年不想她勞累,所以,陳萱坐床上,魏年正在收拾帶在身邊兒的東西,衣裳都掛在椅子裡,吃的喝的放在抽屜裡,平日用的就放桌上。
魏年正在整理,丫頭就撲爸爸身上了,魏年抱了抱閨女,“你們那間收拾好了?”
“好了!”丫頭響亮的!好什麼呀,根本沒收拾哪!
王大妹瞧著魏年一樣樣整理,想搭把手,又不知要怎麼搭。見陳萱要倒水,王大妹忙過去接了暖水瓶,不讓陳萱動,大妹倒好水,,“這屋子比咱家也不差啥了。”
魏老太太也,“住這屋兒,別一個多月,就是一年也沒問題啊。”
丫頭也正是滿心歡喜好奇的時候,附和『奶』『奶』,“就是就是!外頭的水可真大!媽,你瞧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