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崇仙,光是一座嵐城的方圓幾百裡內的山中,就分佈了雜七雜八的數個仙門宗派。最廣為人知的,當屬在仙魔大戰時就成名的赤雲宗。
話又說回來,另外的那些雜魚宗派,之所以都騷包地選擇了盛開的花卉來作為宗徽,也是在模仿這位老大哥的緣故——就像正版身邊總會尾隨著一兩個不入流的高仿品。(=_=)
也正是因為宗派太密集,在嵐城的大街隨便下手一撈,分分鐘修道者比平民還多,厲害的人多了去了。若是碰到個嫉惡如仇的,搞不好一言不合就會開打。哪像在西朔山那邊,碰到的基本都是初(十)出(分)茅(弱)廬(雞)的年輕弟子,鄭綏兄妹就連玄衣是人是獸都看不出來。
簡禾:“……”
所以說,玄衣您到底為什麼會與NPC在一個這麼危險的地方相認啊!
系統:“對了,宿主,從進入嵐城這段劇情開始,我無法再為你實時轉播玄衣的狀態。所以,他是否已經與村民NPC重逢,需要由你自行判斷。”
簡禾點點頭。
為了安全著想,簡禾決定在城中一家較為古舊的客棧下榻。仙門子弟愛排場、愛面子,沒別的事是不會跑到這麼老古董的地方來的。√
順利入城門後,簡禾驅著馬車,跟著系統的導航,直截了當地往那家客棧而去。
說起來,她現在用的這馬車,正是【秦南吃心魔】那個副本完成後,壕劉老爺送她的禮物。兩年過去了,兩匹駿馬蹭了系統獎勵的玄衣糧食,都長得膘肥體壯的。
半透的簾子後,玄衣手託下頜,一條長腿舒展開來,另一條則屈起,手肘搭在膝蓋上,百無聊賴地看著街景,暗中犯嘀咕——明明他們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為什麼簡禾好像對嵐城的地形非常熟悉?
前面的路程走的都是大路,算不得數。進入嵐城以後,簡禾一次路也沒問過,就能胸有成竹地在彎曲複雜的羊腸小道中穿行借道,簡直像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一樣。
不知為何,玄衣心中浮現了一絲不安的陰影。
若是不在乎的人,他根本懶得關心這些細枝末節的問題。可如果換了是簡禾,在她身上浮現的每一寸每一毫的困惑與謎團,他都難以抑制自己探知的慾望。
不再猶豫,玄衣略微坐直了上半身,修長的食指敲了敲案几,問道:“簡禾,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沒錯。”簡禾輕咳一聲,輕描淡寫道:“我小時候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
原來是這樣。
玄衣鬆懈下來,重新倚回了靠墊上,暗道自己想太多了——這個月總想著村子被屠的事,全身都如同一張繃緊的弓,現在居然連她也懷疑,實在是荒謬。
馬車在目的地停住了。玄衣利落地跳下地後,護著簡禾從馬車上下來,抬頭一看。
這是一座三層高的小木樓,牌匾搖搖欲墜,人影都不多一個。大堂空無一人,夥計蹲在牆角拍蒼蠅、打呵欠,掌櫃坐在木櫃臺後,抱著算盤昏昏欲睡。
兩人:“……”
一陣蕭索的風吹來,門前的牌匾晃了晃,啪地一聲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兩人:“…………”
這聲巨響終於震醒了掌櫃和小二。好在,雖然店面挺破的,但勝在員工服務態度好。一個方才還在打哈欠的夥計已經迅速進入狀態,機靈地溜到門外,把馬車拉到後院去了。
掌櫃壓根兒看不出來玄衣是魔族人,迎上來熱情道:“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簡禾掏出了錢袋:“住店吧。”
“那敢情好。鄙人馬上為兩位打掃出天地一號房與二號房……”
“不用了。”玄衣不耐煩道:“我們住同一間。”
出門在外,為了互相照應,他們都是住同一間房,鋪兩張床,再用屏風之類的東西隔開的,這也算是慣例了。
進了房間後,床鋪、桌子什麼的倒是挺整潔,可明顯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杯杯碟碟都積了一層灰,房間角落還織著蛛網。可以說是他們出門以來住過最差的一個房間了。
玄衣平時性格驕縱,但這會兒,卻出乎意料地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嫌棄,把椅子擦乾淨、讓簡禾坐著休息後,他挽起袖子,把唯一的床鋪好了。
剛才叮囑掌櫃多搬一張床來,現在都不見人影,玄衣仰頭咕嚕咕嚕地喝了點水,衝簡禾道:“我出去看看,你坐著吧。”
簡禾點點頭。
沒過多久,門外傳來了“咚咚”兩聲敲門聲,隨後“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