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海,也只能放他去了。
人煙散盡。
簡禾朝手心呵了口熱氣,蹲在了賀熠跟前,把尚有餘溫的披風解下來,放到了他懷裡,道:“我們要走了。這些錢和衣服,你收著吧。”
賀熠倏地抬頭,那句在胸中徘徊了一整晚的貪婪懇求,即將要衝口而出——
“能不……”
就在這時,玄衣忽然開口道:“簡禾,我剛才沒吃飽,你能替我再買點東西吃嗎?”
少年自若的聲音,完美地堵住了賀熠後半句話。
“現在?”簡禾站了起來,不疑有他,道:“那得快些才行,搞不好人家收攤了。你在這兒等我吧。”
“好。”
目送著她走遠了,玄衣這才轉過頭,翹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小乞丐,道:“喂。”
賀熠抬眼。
“她是我的。”玄衣懶洋洋道:“你,想都別想。”
說這話時,他的表情並不兇惡,語氣亦沒有多大的威嚇與強迫,而是那麼地理所當然,充滿了因獨得寵愛而滋生出的氣定神閒與優越感。
如同在趕走一隻在半路黏上來、痴心妄想的臭蟲,輕而易舉就撕開了它迷惑人的憐弱表象,擊碎了深藏其中的貪念,與蠢蠢欲動的搶奪之意。
賀熠直勾勾地盯著他,無聲地掐緊了披風。
……
在很久以後,他才終於找到了一個恰當的詞語,去形容自己當下的感受——嫉妒。
無法自拔的、恨不得把那張臉上的篤定與驕傲都破壞殆盡的濃烈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