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普通的土匪窩,其實這裡的山賊可會享受了。簡禾的房間放置了好幾個暖爐,空氣溫暖如春。
夜闌雨恢復意識時,便感覺自己躺在了一張柔軟的床上,四肢末節在漸漸回溫。
空氣裡飄著一股藥油的味道,一隻小手正在他心口摸來摸去。夜闌雨皺眉,低弱地吸了口氣,長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睜開了一條眼縫。
從山坡上滾落之前,最後的記憶還在……之後呢?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在哪裡?
夜闌雨的眼神慢慢地聚焦了,這一看可不得了,他那套髒兮兮的衣服已經被扯得大開,心口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多數還沒發育,胸口一馬平川也不出奇。簡禾蹬掉了鞋子,正跪在床上,剛剛把藥油的蓋子擰上。她歪頭道:“哇,你醒得好及時。”
夜闌雨:“……”
他瞪大眼睛,一下子就清醒了,手忙腳亂翻身起來,將衣領攏住,縮到了床頭,警惕地看著簡禾。
簡禾覺得他瞪人的樣子特別好玩,攤手道:“你不用這麼害怕我嘛,我又不會吃了你。我才剛給你塗了藥油呢。你那件衣服已經髒了,換件新的吧。”
一邊說,她一邊下了床,跑到衣櫃前翻翻找找。
夜闌雨抬起小腦袋環顧一圈,終於確定他不認識這裡,深吸口氣,僵硬地問:“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他的聲線還沒有發生變化,略有些低柔,簡禾只覺得這聲音比一般的姑娘沙啞一些,一時之間也沒懷疑什麼:“我叫簡禾,這裡是我家,我爹看到你躺在雪地裡,就把你救回來了。”
夜闌雨的臉色稍霽,低頭坐了一會兒,把衣服束好了:“謝謝你們救了我,我要回家了。”
話沒說完,他已經被一隻手推回了床上。簡禾站在他面前,趾高氣揚道:“不可以,因為我爹已經把你送給我啦。”
夜闌雨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腦子被她這段驚人的宣言砸得暈乎乎的,還沒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簡禾知道,其實她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放走這個人,不過,她還沒和對方玩過,可不想讓對方這麼快跑掉。
思及此,簡禾像模像樣地威脅道:“我爹是威風寨的寨主,我們家還養了好多狗,你要是敢逃跑,他就把你剁碎了餵狗。”
小孩子沒有不怕這些話的,夜闌雨臉上閃過了幾分驚恐,又氣又怒:“你……”
一棒子一顆糖,簡禾伸出手去,捏了一把夜闌雨嫩生生的臉,霸道地說:“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一直到你後半輩子,你都是我的人了,要好好聽我的話,再也跑不了了。本來你只能當我的丫鬟,但我看你順眼,就破例就讓你當我的玩伴兼丫鬟吧。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我都會罩著你的。我喜歡的衣服會分給你穿,我喜歡的食物也會分給你吃,你就安心待著吧。”
說罷,她就慷慨地把自己最喜歡的一條水粉色的裙子放到了夜闌雨面前,以示誠意:“換這件吧。”
夜闌雨氣得捏緊拳頭,把裙子扔開了:“我不穿裙子,我是男的!”
因為夜闌雨的聲音一點兒也不嬌滴滴,長得又太漂亮,簡禾原本是有點懷疑他的性別的。但他這麼說了以後,簡禾就滕地升起了一種和他唱反調,壓制他的心理,迅速把自己的懷疑拋到了九霄雲外,叉腰道:“胡說,你就是女孩。”
“我是男的,不許你胡說八道!”
“你怎麼證明你是男的,你看看自己,長得比我矮,比我瘦,比我白,力氣又比我小……”簡禾拎起了那件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不管,我就要你穿。”
“放開我、放開!”
男孩的發育比女孩要遲緩,雖然二人年歲相近,但任憑夜闌雨怎麼掙扎,力氣都拗不過整日在山裡野、有一身蠻力的簡禾,就這樣活生生地被她把這條水粉色的裙子套在了身上。
換好了衣服後,夜闌雨筋疲力竭,眼眶都紅了,一聲不吭地縮在了床邊,屈辱地剜著她。
簡禾揉著自己被抓紅了的手腕,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欺負他過頭了,又有點心癢癢的,想繼續欺負他。她在床上盤腿坐下:“哎,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夜闌雨把頭往被子裡一埋,似乎想把她隔絕在世界之外。
“說話呀,你啞了?真的不說?好吧,那我就給你取一個咯?”簡禾用手指戳了他後背一會兒,沒有回應。她眼珠咕溜溜地轉動,在他的蒼白的肌膚上一轉:“以後我就叫你小黑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