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
就是這樣,這種每日被迫穿上裙子、被當做女孩子來“折磨”的噩夢,持續了接近一個月。夜闌雨愣是沒有找到機會逃走,與簡禾的關係也越來越緊張,時不時就被她氣得七竅生煙。簡禾每天都能找到新法子折騰他,可每一次只要動手,他都會迅速落到下風去,被簡禾搓揉按扁,甚至被欺負出眼淚來。
好幾次快要氣瘋的時候,夜闌雨都忍不住想破罐子破摔,當著簡禾的面把褲子脫下來,證明自己是男的。
好在,僅剩不多的涵養,還是制止了他做出這樣粗俗的行為。
如果真這樣做了,不就證明他已經被這窩粗俗的賊人同化了嗎?!
一個月後的某個晚上,簡禾洗漱以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鑽到了床下,翻箱倒櫃,興致勃勃地拖出了一個鋪滿了塵的藤箱子。
看見髒兮兮的箱蓋,夜闌雨倒退了一步,警惕道:“幹什麼?”
“是好東西。”簡禾把箱蓋子開啟,裡面又鋪了一層防塵的布,底下整齊地放著許多書:“這都是我爹給我帶回來的,我們一起看吧。”
夜闌雨望了一眼封面,不屑道:“不就是《山海經》嘛,我早就看過了。”
“《山海經》?”簡禾猛地抬起了頭,亮晶晶地看著他:“你識字?你看得懂上面的故事嗎?”
夜闌雨一愣,點了點頭。
“太好了!那你念給我聽吧。”簡禾抖乾淨了書上的灰塵,跳到了床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期待地看著他:“來呀。”
夜闌雨抱臂,冷冷道:“念給你聽也可以,以後你不能強迫我穿裙子。”
簡禾爽快道:“成交。”
夜闌雨這才坐到了床上,翻開了書。《山海經》的故事不算複雜,一些生僻字他也看不懂,但是故事大意難不倒他。
“原來這個故事是這樣的。”簡禾把下巴磕在了他的肩膀上,興高采烈道:“我們威風寨沒人識字,我現在總算明白它的意思啦。”
書頁明顯有折角和經常翻動的痕跡,夜闌雨問道:“那你之前是怎麼看的?”
簡禾理所當然道:“我看圖畫,然後自己編故事啊。”
夜闌雨:“……”他的額角抽了一下。
他從來都沒見過她這種人,一次都沒有。
簡禾催促他:“快繼續快繼續,下一個故事又說了什麼,我要你念給我聽。”
……
翻了三個故事,夜已深了。簡禾聽得困了,終於心滿意足地縮排了被窩裡。夜闌雨把書合上,下了床。簡禾把蠟燭吹熄前,喊了他一聲:“小黑!”
夜闌雨回頭看了她一眼。
簡禾巴巴地看著他:“以後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念一個故事給我聽吧。”
蠟燭熄滅了。夜闌雨坐在床上,冷冷地瞥了那顆縮被窩裡的小腦袋一眼。
每天晚上?
想得美。
這傻子,真是傻得不輕。她不會以為——念個故事就代表什麼吧?
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跑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這些書,就留著這個傻子自己慢慢看吧,他才不稀罕。
威風寨的孩子習武從不間斷,簡禾天天帶著夜闌雨過去,眾孩子都習以為常了。這天,休息的間隙,簡禾有事離開了一陣。夜闌雨正坐在廊下看書,眼前忽然籠罩下了一片陰影。
一個滿頭是汗的男孩子把一條充滿汗酸味的布巾舉到了他面前,鼓起勇氣道:“喂,你也替我擦一擦汗唄。”
嗅到了那股汗酸味,夜闌雨臉色一變,立即捂住了鼻子,嫌棄地看著他。
別的孩子並不知道這個小仙子是帶把的,早就蠢蠢欲動,想和夜闌雨搭話了,紛紛擠了過來:“那我也要擦汗!”
“我也要……”
“你們在幹什麼?”簡禾一回來,就看到了他們正在拉夜闌雨的書,連忙跑了過去,擋在了他面前,瞪他們:“不許你們欺負他!”
夜闌雨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我們沒有欺負他,讓他給擦擦汗也不行嗎?”
“就是,以前你有好玩兒的都和我們分享,這一次就藏著掖著,太不公平了。”
“別的可以給你們玩兒,只有他不行。”一連半月,每晚的睡前故事,讓兩人的關係迅速拉近。簡禾現在已經把夜闌雨徹頭徹尾地當成了自己人了,看不得他被人佔便宜,回過身去,把夜闌雨的上半身摟住了,理直氣壯道:“他是我一個人的,只能被我一個人欺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