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唯一有標識的潼關,僅半枚銅錢大小。一條曲折的大路橫貫荒漠林野,將孤島般的潼關與九州連了起來。
要是沒有沙暴,樓家原本該走的就是這條路。
路旁分佈了不少細小的岔路,大多無名,且越畫越細,“無疾而終”,顯然是無人走到過盡頭。唯一的一條有清晰標註的岔路,名喚“雪狐道”,距潼關僅有十多里遠。
樓家和叢熙宗的弟子,都是進了這裡之後失蹤的。
簡禾不由自主地念出了那個名字:“雪狐道?”
雖然她已第五次踏足九州這片土地,但一直都沒解鎖過古戰場的地圖。聞名遐邇如潼關者,倒是有所耳聞,這種旮旯之處,就不能怪她沒聽過了。
姬鉞白看出了簡禾的疑問,道:“古時候,此道一年大半的時間都冰封著,有雪狐成群結隊地出沒,故得其名。但現在已經換了字了。”一頓,飲了口茶,續道:“變成了鮮血之血,壺腹之壺。”
簡禾愕然道:“為什麼?”
字一改,讀音也不同了,跟原本的意思也天南地北……
“雪狐”還稱得上是可愛有趣,可“血壺”,就怎麼聽怎麼瘮人了。
姬硯奚搖頭,道:“這路以前還是有人走的,只是近年來,不知是否受古戰場異動影響,魍魎邪物增多,常有獵戶村夫在該處被魍魎襲擊。為了形容此處吞人不吐骨頭,當地人就換了這個叫法,哪知越傳越廣。”
“難道這回出現了一隻前所未有、窮兇極惡的魍魎?”
“我看未必。二十個村夫被吃掉,我信,樓家人全軍覆沒,我也信。但若說叢熙宗的弟子也一個都沒跑出來……”姬鉞白一哂,道:“你們信麼?”
眾人想也不想便搖頭。
開什麼玩笑,叢熙宗,威名赫赫的宗派爺爺,連今時今日的赤雲宗也得被壓一頭。宗內門生人人天賦上乘,修為過人。而被選到仙盟大會的弟子,更是優中之優。什麼魍魎會有那麼大的胃口,能悄無聲息地吞了他們?
仙門中人鮮有怕事之人。越是古怪的地方,就越能勾動人的好奇心與征服欲。反正一切的物資準備就緒,姬硯奚等人初生牛犢不怕虎,便提出想提早出發幾日,趁著順路,進那邪門的“血壺道”看個究竟。
出人意料的是,姬鉞白並沒有攔著他們,只囑咐了他們萬事小心,同意了讓他們明日出發。
回房以後,正是午飯時間。桌子上已擺好了飯菜,簡禾揭蓋一看,心中一動——這都是上一次回玉柝時,她特別愛吃的東西。有一些甚至是蝶澤沒有的。不用問,定然是廚子特意學的。
只是,沒想到姬鉞白會記得。
她兀自怔愣著,後方,姬鉞白洗乾淨了手,道:“怎麼了?”
簡禾回過神來,放下了蓋子,若無其事道:“沒什麼,我在想,你會不會困得不想吃飯而已。”
“不至於。”姬鉞白莞爾:“先用膳吧。清早時候還挺困的,現在倒是緩過來了。”
二人坐下。簡禾執起筷子,斜睨著他,道:“活該唄,誰讓你畫我臉,昨晚搓得我臉都蛻掉了一層皮了……你居然還笑?”
姬鉞白無辜道:“可這畫王八……不是邇邇你要求的麼?”
簡禾道:“重點是畫王八嗎?我可沒叫你用來路不明的墨水畫啊?”
“嗯,是我的錯。”姬鉞白低低地笑了起來,胸膛微微震動,聲音彷彿帶了小勾子,輕輕地撓著簡禾的耳膜:“說起這個,我忽然想起來,邇邇,你還欠我一次懲罰。”
簡禾警惕道:“你還想畫?說好了,這次不許畫臉。”
“不畫了。”姬鉞白搖搖頭,不經意地道:“玩了這麼多回,每次懲罰都是畫王八,難免膩味。不如,便把欠著的這一次改成‘真心話’,如何?”
簡禾猶豫了一下,道:“你想問我什麼嗎?”
“同意了?”姬鉞白夾了一塊辣菜,放入簡禾碗中,笑了笑,道:“現在還未有想知道的,以後想到了自會問你。”
簡禾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麼陷阱,便痛快地道:“好吧,就聽你的。”頓了頓,低頭吃了那塊辣菜,她口齒不清道:“對了,我剛才還以為你會阻止那些小輩去呢,畢竟聽起來挺危險的。”
“為什麼要阻止?”姬鉞白倒是看得很開,道:“總得讓他們自己去闖一闖,一味護著,哪有出息。”
簡禾咬筷子,道:“可他們年紀還小著呢,你不跟著去看管著這群小朋友麼?反正待在這裡也沒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