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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104個修羅場

。立在林野間的少年烏髮紅眼,頭頂尖角,赤.裸的上身覆滿了詭譎且妖異的黑鱗。額心綴有的暗紅色的菱形鱗片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他不確定,這枚鱗片是否能把簡禾身上積壓數年的奇毒清掉,但是,它必然能對她現在的情況有所緩解。

玄衣跪在溪邊,淡漠地望著倒影片刻,一抬手,決絕地把額心的鱗片撕扯了下來。

拔鱗之痛無須多言,玄衣霎時眼前發黑,喉間湧上血氣。

他握緊了鱗片,咬住牙關,緊閉雙目,靜候這種不適過去。

鑽心的痛楚能短暫地麻痺人的警覺心。風聲沙沙作響,察覺到有人越過了草叢、踉踉蹌蹌地朝他奔來時,玄衣瞬間睜開了眼睛,迸濺出了幾分凌厲的殺氣。

然而,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讓他的心臟停跳了半拍。

“玄衣哥哥,真的是你……!我們村子果然還有人活著!”

正是客棧當天形跡可疑的小二。

稍稍回憶了一下,她不太確定地吐出了一個久違了的名字:“你是鄭綏?”

對方:“……”

夜風颯颯,層雲漸開,月光灑入藥閣門中,映亮了彼此的臉。

鄭綏抖著手指,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是那個簡高人嗎?!你怎麼會在這?!”

原來是熟人。簡禾收了武器,煞有介事地道:“我不是壞人,你別緊張。”

鄭綏:“……”

他似乎有點混亂了:“慢著,你不是信城的散修嗎?怎麼會在這?還有,你剛才使的是赤雲宗的招式……你是我同門師姐嗎?”

“簡禾是我的化名。我原姓封,單名一個嫵字。”簡禾一本正經道:“你聽過嗎?”

鄭綏:“……?”

一道雷劈落他的天靈蓋。

“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地方聊吧。”簡禾上前搭住了他的肩膀,強行把人帶到了藥閣裡。

在書櫃的空地後席地而坐,簡禾問道:“你剛才說的‘禁令’是什麼意思,現在的藥閣都不讓人進了嗎?”

“前些天有弟子夜晚跑來這裡,打翻了燭臺,把藏書都燒著了。”鄭綏示意簡禾往側邊看,果然,角落的牆壁被燻得發黑,書架空蕩蕩的,沒被燒掉的書已挪走:“在修葺好前,都不允許任何人再進入,今後也不再允許弟子夜遊藥閣,以免再度著火。”

簡禾:“……”

難怪她剛才進來得那麼順利,路上一個人都沒看到,原來是因為不讓進,大家自然就不往後山來了。

“先別說這個了。”鄭綏憋不住了,半信半疑道:“你真的是封嫵師姐?可我聽說你兩年前就……”

“兩年前我在西朔山失蹤。你們都以為我是被魔族人所害、死無全屍了吧?”

“難道不是嗎?”鄭綏道:“你被魔獸叼走以後,師兄們為了替你復仇,當夜就追上了西朔山,把加害你的魔族村落殺了個片甲不留。”

“事情根本沒那麼簡單。以我的修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魔獸叼走?無論如何也會弄出點動靜。可事實上,那天壓根兒沒人聽到打鬥的聲音。”簡禾長嘆一聲,道:“因為我根本不是被魔族所害,而是被同門偷襲。對方乘我不備,把我推進了萬丈深淵。”

由簡禾親口所述的真相,與自己這兩年聽來的差別實在太大,鄭綏不敢置通道:“是誰推的你?之後你又怎麼樣了?”

簡禾默然了片刻,直接跳過了第一個問題沒回答:“落下山崖,正常人是必死無疑的。但我在崖底遇到了一個與我同樣虛弱的魔族人,我奪走了他的元丹,這才活了下來。鄭綏,你可還記得在秦南捉獲吃心怪的那次,我身邊一直跟著一個魔族的少年?”

鄭綏點頭道:“當然記得。”

簡禾凝視著他,一字一頓道:“他的父親,就是那個被我奪走了元丹的魔族人。”

鄭綏皺著眉:“他知不知道你吃了他爹的元丹?你是因為這樣才照顧他的?”

“他不知道。”簡禾想了想:“一半一半吧,一方面是因為他爹的元丹,另一方面是因為那條無辜被屠的村子。鄭綏,一般來說,仙門獵魔至多會選一些落單的魔獸,是不會一上去就把人家整條村子殺光的。我無法怪罪因被小人矇騙、懷著滿腔熱血為我報仇的同門,但這些魔族人,也確實是無辜的、因我而死的。試問我又怎麼能不管玄衣?”

鄭綏啞然許久,頹然道:“這是個什麼事兒啊……封師姐,難怪你在秦南不與我們相認。那你今後不打算回來赤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