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
“這個嘛。”玄衣摸了摸腦袋,嘿嘿笑道:“我是今年才跟著爺爺奶奶搬來浣市九州小區的,所以我也不知道這邊哪裡有足球場。我爸爸帶我去的是大山裡的露天球場,以後你們來我家玩,我帶你們去呀!”
簡禾莞爾。原來如此,難怪覺得他說話的口音有點特別,因為才來不久啊。
正這麼想的時候,就有個傲慢的聲音打斷了玄衣的陳述:“哼,誰要跟你去那種鄉巴佬地方啊。”
簡禾:“……”
哪個小子說話這麼拽?
簡禾轉頭,頓時被說話者渾身上下的名牌閃瞎了眼!
這出言不遜的男孩,比玄衣矮大概半個頭,膚色白皙,面容精緻又驕矜,一雙淺灰色的眼珠彷彿暗示著他有異國血統。
他與玄衣面對面站著時,對比實在太明顯了——一方是養尊處優的小牡丹,一方是野蠻生長的雜草……畫風完全是兩個極端啊喂!
第一天來上學,每個小朋友都精心打扮了自己,但只有他是穿著一套小西服來的,一絲不苟的小領結,不染塵埃的西裝短褲,儼然一位英倫小紳士。衣領上也粘了名字:姬鉞白。
說起來,就連不關注名牌的簡禾,也對他衣服的商標有點印象,當時在雜誌看過,一件絲質襯衣也要幾萬塊。
再往下看,簡禾嘴角一抽——居然連襪子也是名牌……這孩子的家裡是有礦嗎?
聽到這憑空冒出來的小子詆譭自己家鄉是“鄉巴佬的地方”,玄衣惱羞成怒,氣勢洶洶道:“你說什麼?!”
“說你們都是土包子!”姬鉞白捂住了鼻子,敏捷地倒退了一步,警覺道:“你別靠過來!我不喜歡被土包子碰到!”
玄衣本來就不太熟悉浣市的語言,一著急起來,話都不會說了。簡禾適時地插了進去,打斷了劍拔弩張的狀態,溫柔道:“玄衣,你爸爸總是帶你去踢足球,那你的足球一定很厲害了?”
玄衣一愣,忘記了生氣,轉向了她。
簡禾稍稍彎膝,微微笑道:“我們班以後有足球比賽,那時候就要靠你帶著大家了。”
孩子的怒意來得快去得也快,玄衣露出了一個明亮又有些羞澀的笑容:“我、我會盡力的。”
簡禾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頭,以示嘉許。玄衣的頭髮太短,一根根的像小刺蝟一樣,其實摸起來手感很軟,還有點兒癢。
等別的小孩都散了,簡禾才柔聲道:“小白,有些事情,或許是你不喜歡的,但也會是別人心裡的寶貝。將心比心,你也一定不喜歡聽人家說你喜歡的家不好,說你喜歡的爸爸不好吧?所以,不可以隨便攻擊其他小朋友哦。富有並不意味著比貧窮的人高貴,只有尊重別人的人,才是真正的高貴。”
在聽到“將心比心”那一句時,姬鉞白的臉色微微一變,彷彿閃過了幾分難堪,不自覺地捏了捏拳。
然而簡禾沒看見,才說完,姬鉞白就衝她做了個鬼臉,呸道:“不許你叫我小白!囉囉嗦嗦的土包子二號!”
簡禾:“……”
她笑容依舊,額頭卻爆出了一道猙獰的青筋。
這個臭小子,真的太拽了,比早上的那個還熊十倍。好想打他屁股啊……
幼兒園很快就參觀完畢了,隨大流走回教室時,簡禾的前輩保育員好奇道:“你剛才是不是跟穿西服的那個孩子說話了?你知道他是誰嗎?”
簡禾開玩笑道:“誰?難不成是名人?”
“說對了。”前輩八卦道:“知道蝶澤集團不?我們九州小區的這片樓盤都是他爸爸旗下的子公司開發的。”
簡禾:“……”
我了個去,原來家裡是真的有礦……慢著,不對勁。這種家庭資料,就算幼兒園真的收集過,也一定會進行保密。怎麼一個無關的人也瞭解得這麼詳細?
簡禾不解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前輩拍拍她的肩,悄聲道:“你一定不愛看娛樂報道的花邊新聞吧,有空上網搜搜吧。”
一個早上已經過去了大半時間,後半段是輕鬆的畫畫課。小豆丁們對可以動手的課程顯然更感興趣,儘可能地發揮了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夜闌雨壓根兒不動筆,正在試驗自己的機器人,無奈,才走兩步就摔倒了。他也不氣餒,拾了回來,又拆開重新搗鼓。
姬鉞白大概是在家裡學過畫畫,坐得端端正正的,板著臉畫得像模像樣的,色彩大膽豐富,是一幅風景畫。雖然這小孩說話欠揍,但不可否認的是,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