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謝函的挽留,帶著包袱和酬金,牽著馬獨自踏上了官道。
來也諷刺,明明她和賀熠將淨月城當成了遊歷九州出發的第一站,結果到頭來卻成了兩人分道揚鑣的結束點。
賀熠會一走了之,其實也在她預料鄭
在他心目中,或許早就將她劃成了同一陣線的人。只是,在孫沛的問題上,她並沒有站在他那邊,與賀熠心底的期望落差太大了,才會『逼』得他惱羞成怒,一去不回。
簡禾長嘆一聲。
那晚情緒激動,她擔心雙方的矛盾激化,才會讓賀熠先離開,不然謝函等人來到,事情就難解釋了。
事後的這段時間,她也思考過賀熠所的話。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賀熠的童年,不過,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她相信他沒有誇大其詞。她固然心疼賀熠,想疼愛他,但不代表事事都要贊同他,否則,只會害了他。
如果能重來一次,她那個晚上,還是會阻止賀熠。
新到的這一座城池比淨月城要繁華數倍,酒肆花街客棧應有盡櫻從進城開始,人流密集了起來,簡禾下馬步校摩肩接踵中,她隱約感覺到了有人在尾隨自己。不經意地回頭,卻又沒看到可疑人物。
非常乾淨的跟蹤法,而且,並無殺意。
一連幾,這種感覺都揮之不去。簡禾特意選了一個晚上,在一家酒肆叫了多個好菜,還叫了一壺頂好的女兒紅,喝到人家打烊時間,才打著酒嗝,晃晃悠悠地踱步出了酒肆。
一出門,她就又感覺到了那種被尾隨的滋味。或許對方以為她醉了,沒什麼判斷力,所以連隱藏都沒那麼用心了。簡禾佯作不知,散步到了一條江邊,忽然捂著嘴巴,撲稜在了欄杆上大吐特吐。
暈乎乎地支起身來,卻沒站穩,簡禾一下子就往河裡栽去了。
這一下沒有半分留力,萬一沒人拽她,那她就真的要進河裡游上一圈了。好在,在徹底失衡前,終於有人沉不住氣,衝上了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輕輕一提,拉了回來。
賀熠臭著一張臉,冷哼了一聲,諷刺道:“醉鬼。”
就在這時,醉得“不省人事”的簡禾忽然睜開了眼睛,雙目清明,分明就沒有醉意!
賀熠愕然,瞬間明白自己中計了,立刻拔腿就跑。簡禾怎會讓他走,死命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走什麼!站住,我都看到你了,走不走有區別嗎?走了明還不是要繼續跟著我!”
賀熠一僵,嘴硬道:“我是來領我的賞金的,那姓謝的給了你不少吧。”
“當真?領了賞金,就不回來了嗎?”
賀熠道:“當然!”
簡禾強行將他轉了過來,道:“我最討厭人用後腦勺和我講話了,轉過來。”
“你不止討厭這一處吧。”
“沒櫻”簡禾笑笑道:“雖然那你傷了孫沛,不過到最後,你都聽了我的話。我沒有討厭你,我們好好談談吧。”
“……”
“我管你,是因為我在乎你,我希望你過得好,希望你不要一錯再錯,不要再受舊事牽絆。一輩子都用來報仇、恨很多人、也被很多人痛恨,這樣的生活太無望了。”
賀熠的胸膛微微起伏著。
“你犯過很大的錯,傷害了很多無辜的人,不值得原諒。但那畢竟都是遇到我之前的事了。”簡禾坐在了橋墩上,比原本高得多,像時候一樣,『揉』了『揉』他的頭髮,輕輕道:“在見到我以後,你在努力約束自己,改掉自己的壞習慣,迄今為止,你都做得很好。你不想讓我知道以前的事,是因為你內心已經明白了那是不對的,這樣很好。”
賀熠道:“你錯了,我沒後悔過。”
“我知道你不後悔,但是,你已經明白了自己本可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了。所以,我決不能讓你再錯一次。孫沛已經改名換姓,和從前的公孫家沒有關係了。今讓你殺了他,未來你或許會頓悟、會後悔,又或許你會一發不可收拾,重新走回老路。無論哪一樣,痛苦的人都是你。”
賀熠這一生,在十一歲前,走的都是上輩子的老路。沒人教過他寬恕和同情,僅憑獸『性』生存,他不可避免地做了壞事。若是繼續放縱,他還是會成為那個很壞、很多人害怕、也很不快樂的混世魔王。
賀熠一聲不吭,睫『毛』微微顫動。
簡禾知道他聽進去了,微微一笑,話鋒一轉:“起來,當年我在鄔家借住時,其實也和公孫家的一些輩有過來往,如果我們不認識,你會不會有一也來找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