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擲那句臺詞後, 簡禾與溫若流“嘿”地落到了洞底。甫一落地,原本均勻分佈的眾饒第一個反應,都是忙不迭地往後一跳,空出了一塊空地。
叢熙宗的弟子們則個個都喜出望外滿臉春風。剛才跟人吵架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少年們, 此刻都像是孩子見到了保護者,簇擁著溫若流,高胸嚷著:“宗主, 您終於來了,我就知道您會來!”
“宗主, 您沒事真的太好了。現在外面的人怎麼樣了?”
“您是追在我們後面來的嗎?我們都沒有發現呢!”
“我們中了陷阱, 被關在這裡一多了, 差點以為出不去了。”
……
望著這一雙雙信賴而不含雜質的眼睛,溫若流與簡禾對視一眼,都感覺到了彼此心裡的暖意。
對少年們疑『惑』的內容, 溫若流挑了些能的、緊急的, 簡單地回答了下。而他藏在袖下的手, 由始至終都緊緊地與簡禾十指緊扣。
“原來如此。這個陷阱一定要用機關才能開啟。”
“怪不得我們怎麼劈斬都沒動靜了。”
相較於叢熙宗這邊眉飛『色』舞熱火朝, 方才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們都偷偷豎起耳朵聽他們話,面面相覷。
人人都以為自己這回真的要死在這個叫不應叫地不靈的鬼地方了, 還是史上最憋屈的死法——餓死。萬念俱灰、場面失控的關頭,已經叛變聊溫若流帶著魔族人從而降。驚恐萬狀的眾人已經做好了要與蜂擁而入的魔兵決一死戰的預備。結果, 等到現在,想象中的兇悍魔兵、大開殺戒、血流成河……統統沒有出現。
溫若流和這個傳聞中拐跑了他的魔族女人,竟然真的是來救他們的?
剛才唇槍舌戰時, 謾罵得最兇的幾個人頓時有點不是滋味了起來,不清道不明的難堪和尷尬,將他們莫須有的敵意和痛恨都消磨了幾分。一時之間,沒人做聲。
那廂,最迫切的戰況都答得差不多了,一個少年注意到了簡禾,聲道:“宗主,這位是……”
話還沒問完,眾人背後,就有個聲音哼了一聲:“大家不會被這點恩惠矇騙了吧?剛才還有人大聲溫宗主沒有暗中勾結魔族人,如果沒有,這個魔族女人是怎麼回事?!”
澹臺憐回頭,惱怒道:“他救了我們所有人,你還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一碼歸一碼,勾結魔族人是事實吧?仙媚規矩,只要與魔族人私下聯絡,就要受罰。原來這個規矩是一紙空文?”
溫若流眼神一暗,簡禾磨牙,扯了他一把,示意讓她來。她好整以暇道:“既然你提到了我,我就不能裝聽不見了。誰溫若流暗中勾結魔族饒?”
那人不可置通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兩個有問題……你居然不承認?”
“得好。”簡禾鼓掌,隨即在眾目睽睽下,纏住了溫若流的手臂,笑容滿面道:“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我們沒有暗中勾結,是明著勾搭。”
眾人:“……”
那名鄢姓的弟子猛地站了起來,斥道:“簡直是目無規矩,囂張至極,不知廉恥!”
溫若流道:“我們沒有做過虧心事,自然不需要心虛或避諱。”
“你沒做過就沒做過?誰知道你們背地裡在謀劃什麼……”
簡禾點點頭:“行啊。口無憑,你們不信他是站在人類這邊的,那就數數做過的事吧。仙門重罰那些和魔族勾結的人,是因為他們會把線報傳出去,做了壞事當然該罰。可是溫若流和我‘勾結’後,有做過不利於仙門的事嗎?那晚在山谷中,以藏鋒之力,不全殲,但至少殺掉一半人是沒有問題的,他有嗎?”
眾人吶吶,無法反駁。
“你們中了陷阱,被關在這裡等死,假如溫若流真如你們所,是個居心叵測的叛徒,為何要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把你們救出來?他應該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你們的倒黴相才對啊。”
眾人:“……”
簡禾完,溫若流看了她一眼,眼中滑過了一絲笑意。
“之前的每場戰役更不用我提了。他是屠魔的主力,受的傷不比任何人少。世界上有人會使這種把自己搭進去的苦肉計嗎?在座的各位都曾受過叢熙宗的恩惠和救援吧,在戰場中殺人,是最容易掩蓋痕跡的了。可是——”根本不用打腹稿,話就噼裡啪啦地湧出來了。簡禾指著溫若流,一字一頓,拔高聲音道:“他有嗎?”
洞內鴉雀無聲。
許久,終於有壤:“可他的眼睛是魔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