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數百年的珍貴藥材或是漂亮稀有的異獸,不敢私自佔有,怕有懷璧之罪,往往都是先獻給皇室。
各地州縣每年都有作為祥瑞進貢到皇宮裡的珍禽異獸,大多都是在深山野林或是海里捕撈所得的。
蕭函這些時日就見過了白虎,金雕等尚有一絲靈性的野獸,還有海邊州縣曾獻上的一隻上百斤巨蚌,裡面的蚌肉雖因為長途運送已然腐壞,但裡面蘊育的海珠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普通人只知道它珍貴,卻難以利用它。比如這巨蚌函珠,一般都取來讓工匠打磨簪在珠釵或是金冠上,好驚豔奪目。
在蕭函看來,這實在是浪費了它,就算是有天生天養的靈氣,時間長了,也消散得差不多了,最多幾十年,百年就變得暗淡無光,倒不如被她用來提取靈氣。
像白虎,金雕,丹鶴這些,蕭函也只是取了一些需要用的獸血,但因為要多嘗試能不能用,用到何處,所以就讓馴獸的宮人將它們留在了這裡。
在蕭函面前,哪怕最兇猛的白虎也乖巧得一匹,甚至不用趕,自己就乖乖進籠子了。
蕭函待它們也不差,這善清宮擺了法陣,對養養它們的靈性也有好處,對動物如此,人也一樣。連在這裡待久了的宮人都會變得神清目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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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近日忽又發生了一件大事,皇后因妄言之罪,被廢黜貶至冷宮。
宮中傳出流言,所謂的妄言是直呼薛真人為妖道,惹怒了陛下,而隨後太子勸陛下專心朝政,不要誤信什麼煉丹長生,被陛下禁足於東宮,似乎證實了這一點。
京城茶樓,也有人提起這事還議論紛紛。
“一個才十幾歲的姑娘,算什麼道家高人?”
甚至有人忍不住道,“陛下因為一妖道,廢了皇后,又疏遠太子,實在有些昏聵。”
還有人危言聳聽道,“長此下去,大梁恐生禍亂。”
漸漸的,這樣的流言在京中甚囂塵上。
“聽聞陛下為應那位薛真人所需,下令各州縣運送上等品質的玉石祥瑞進京,勞民傷財。”
“我說這位薛真人不詳才對,長公主因她而死,臨安伯大公子見了她一面就此殘疾,皇后也因為她被廢,只怕是個禍害。”
連帶著薛葉的身世,年少喪父也被認為是不詳的佐證之一。
傳來傳去,薛葉彷彿成了禍國殃民的奸佞妖道。
主要對此事大為不滿又敢四處說的還是讀書人。
一方面他們所受的儒家教育是維護正統,無論皇后還是太子都乃是國之正統,陛下因為迷戀仙道長生,疏遠甚至廢黜皇后太子,這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
再者太子褚賢這幾年在民間尤其是士林的名聲很好。與只是聽過風聞的什麼清源真人相比,自然偏向於太子。
另一方面,他們多是寒窗苦讀多載才得以晉升官階,對一步登天依靠旁門左道得到陛下寵信的人,也會心生鄙薄。前有內侍宦官,後就有薛真人,在他們眼中便是如此。如今一有事自然大加批判。
先是民間,等到漸漸發酵,連朝堂上都有人說起,而且還是什麼人微言輕的小官,而是大梁丞相白粵,手持著笏板嚴肅慷慨陳詞。響應的官員也有不少,都認為陛下應遠離清源真人,不要再沉迷於這些不切實際的求仙問道。
皇帝黑著臉,被大臣跟指著鼻子罵沒兩樣,心情當然好不到哪去。
但皇帝也不是什麼軟弱脾氣好的,見白丞相還要繼續說下去,一氣之下拿起桌上的摺子就朝他砸了過去。正中白丞相的臉,朝堂上瞬間一片驚亂。
皇帝也不管不顧,直接起身拂袖而去,早朝就這麼結束了。
但事情卻沒能不了了之,皇帝還遷怒於太子,三月的禁足又延長至半年。
皇后頻頻召見白丞相嫡女的事,皇帝又怎會不知道,不然以往他修道觀,下令在天下蒐集奇珍玉石時,白丞相也沒有過什麼異議,今日倒是特地站出來指責他喜好修道長生了,為的不就是前幾日被他禁足東宮的太子。
皇帝冷笑一聲,卻沒有半點想給他們好臉色的想法。
他是大梁的皇帝,除了薛葉這樣立於世外的仙人高徒,何須聽別人的話。
皇后被廢還真不只是因為妄言,而是讓皇帝感覺到自己的心意被違逆。雖說不喜歡下面人揣測聖意,但那麼明晃晃的打臉,皇帝也不會喜歡,還讓他親耳聽到皇后說的話。
他將薛葉留在宮中奉為上賓,尊稱真人。
皇后就當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