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貴。
原來她長大之後會變得這麼溫柔,完全不似孩童時代的瘋瘋癲癲。
不管現在的她是什麼樣子,他都一樣珍愛無比。為了盼望和她這一刻的相見,他已經等待了十年。
端木玉不由地握緊了她細白的柔荑。
“陛下……。”若雅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臉上霞光瀲灩,燦爛地恍若夏花。
這裡人這樣多,周王實在不該這樣拉著她的手,會有很多傳言,說她是以色侍君的女人。
端木玉微微一笑,是他心急了,都忘記了她已經長這麼大,不再是當年的小丫頭了。
“朕知道你初到奧城不習慣,今晚準備了周國歌舞為你洗塵,你看可好?”他低沉的嗓音吐出的每一個字句都富有磁性,黑色的朝服讓他看起來更富帝王的威嚴。
朝服…..若雅臉上嫣紅越發嬌豔,他穿著朝服便出來,連衣服都不及換一件,為何?
“謝皇上厚愛。”若雅屈膝行禮,人人都說周王喜怒無常,是十分難琢磨的人,他身邊又有高正海和嶽驁這些人,所以諸國都懼怕三分。
可她看到的周王卻是非常溫柔的人。
端木玉扶她起來:“不必多禮。”頓了頓,他忽然柔聲道:“渺兒。”
若雅受寵若驚地抬起頭,一瞬間心中又驚又喜,她萬萬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周王幼年在周國為質,受過很多苦,父王決意送她來周國的時候,就告訴過她,或許周王會因為少年的遭遇而遷怒於她,或許會受很多苦也說不定。
可是周王非但沒有任何不愉,還對她這麼好。
若雅熱淚盈眶,忍不住別開臉細聲說:“皇上,我是周國人…….。”生怕他弄錯了,若雅重申自己的國籍。
“朕知道,”端木玉憐惜地握住她的手,眼中泛出漣漣的柔光“早就知道了。”
若雅怔忪地望著他。
“哎喲!”
兩個人相望無語的時候,三步之外一棵樹上忽然一聲慘叫驚飛了樹上棲息的鳥,撲稜稜一陣翅膀的拍打聲。
端木玉凝眉望去,只見一片青衣恍若秋雲流轉,芙蓉盛開,青色的花瓣,徐徐展開,託著一張女子精緻得難辨虛幻的臉。
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哀叫。
所幸,樹下是一片綠茵茵的草地,沒有把她摔傷。草地上間或點綴了幾朵花,嬌柔的花展開妍麗的容顏,重重花瓣層疊舒展,還沾著幾滴晶瑩的露水,陽光一照,流光溢彩。
青衣女子狼狽地抬起頭來,一時間有種讓花容失色的淡光旋轉出來,她黑色的眼珠清澈剔透,宛如浸在瓊漿之中的黑色寶石:“呵呵,那個,樹好高啊……。”
周王身邊的侍衛拔劍出來,把她團團圍住,可是猶豫著不敢上前,怕手中的劍傷了眼前的女子,也在等待周王的一聲令下。
端木玉眉峰一斂:“什麼人?”
青衣雪膚的女子,那眉眼很是漂亮,遠山黛羅,明眸如水,靈動清澈。那種白得幾乎透明的膚色讓人動容,瑩白,雪白,甚至是蒼白。就連嘴唇,也不像尋常嬌紅,在蒼白面板之下,只是隱隱的淡淡的一點紅。
她像是大病初癒的人,弱柳扶風,不堪一擊。可是她笑起來,卻很靈動,流風迴雪朝霞升,嬋娟明月也失色,是綠波升芙蕖。
“我是那個……。”她咬著下嘴唇,轉動著眼睛想措辭,這種時候要不要說明自己是北齊公主?可是和周王這樣子的初次見面很丟臉,萬一傳到北齊去……
這時,從樹上又跳下另外一名綠衣女子,看裝束,是北齊人,她慌忙跪在地上道:“奴婢隨同公主今日初到奧城,不懂規矩,冒犯了皇上和周國公主,請皇上恕罪。”
端木玉的眼光從她身上轉到趴在地上笑得很傻氣的瑤瑤公主身上:“北齊公主。”他並不生氣,甚至於初見到肖瑤瑤那種驚詫也漸漸平靜了,北齊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象徵罷了,他只關心自己在乎的人,其餘的一切,於他,只是虛幻。
“那個……我是北齊潁……。”肖瑤瑤連忙做自我介紹,以博取周王初次見面的好印象,她總不能讓周王留下偷窺的印象吧?
“起來吧。”哪知周王就扔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走了。
肖瑤瑤的半句話恰在喉嚨裡,很不舒服地咳嗽兩聲。
本該隨周王一同離開的若雅此刻卻突然走上前,柔美的臉上盡是溫柔,她對肖瑤瑤伸出手去:“肖瑤瑤。”她笑容明豔溫暖,讓肖瑤瑤一時之間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