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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難得。

我搖搖頭,示意自己身無餘錢,那鮫娘卻笑著將籃子塞進我手中,熱忱道:“小娘子定然是初次來珊瑚城,瞧著便陌生得緊。這做籃子用的珍珠倒是我家女兒當年出嫁之時滴淚成串,老婆子我瞧著無甚大的用處,便串了這個籃子,也不值錢。小娘子喜歡便拿著吧。”

我恍惚想起,自己之前似乎是瞧過這麼一個籃子,便也不再推辭,謝了她兩句,提著籃子緩緩出了珊瑚城。

東海之大,不知幾千裡也。我隨意在水中行走,遇上惡魚精怪,也只將它們施個法術,定在那裡一時,扭頭而走。失魂落魄,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厭了這黑沉沉的顏色,涉水而上,不過一個時辰,便浮出了水面。

乍然出水,雙目畏光,竟流下淚來。我飄蕩在萬傾碧波之上,目中大顆大顆的珠淚爭先恐後湧了出來,很快便掉進海水之中,蹤跡難尋。便如過往舊時光,幾千年彼此溫暖,一朝折斷,眨眼間便不復記還。

頭頂有人頗有些幸災樂禍:“哥哥,這小呆鳥大概在東海泡得太久了,一出來連眼睛裡也使勁往外擠水。”

我抬起頭來,眯了眼睛去瞧,半空中踩著祥雲的正是同娑殿下與天界凌昌太子。慌忙將面上水跡清除乾淨。

同娑殿下按下雲頭,嘖嘖嘆息道:“上次瞧著這小呆鳥張牙舞爪,怎麼此次便如受氣包被人欺辱了一般?”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目中乾澀,全無氣勢,直惹得他大笑,露出一口白亮牙齒,道:“哥哥,你倒心心念念要將這小呆鳥帶上天庭去,一時三刻得了旨意便要親往東海要人,正好這會她自己出了東海,倒少了這番麻煩。”說著上前提了我的領子,將我扔上了雲頭。

我不防被他扔了個跟頭,爬起來之時,這雲頭已升得極快,離東海水面老高,虧得我目力尚佳,也只瞧見了碧波之上似有兩人身著白衫,恰浮出東海水面,恍惚便是岳珂與離光。

心中自嘲:哭過了果然連眼神也不濟了。

離光此刻怕是正陪著碧瑤在珊瑚城逛街,岳珂初初醒來,健忘症瞧著還有加劇的趨勢,連我也不記得了,如何還能前來尋我?

流年暗換

天界降下了一陣小雨,我在樹杈上打盹,被猛然澆溼了頭臉衣服,涼颼颼的凍醒,心裡頗有些懷念離光曾送我的那件鮫綃紗的袍子,此刻若是穿在身上,定然不會被淋個溼透。

準備回信芳院洗個熱水澡的時候還在奇怪,這陣雨來得忒快,十步之外居然連地面也不曾溼,想想又覺得不對勁,沒道理這陣雨只往我頭頂上澆啊?

仰頭去瞧,雲頭上正立著一位,朝我極和善笑了笑,我回過味來,幾乎要氣得跳腳。

雲頭上此刻正笑的得意的乃是同娑殿下。一月之中的二十八天他總會在太子的華清宮雀羅殿內廝混,只除了天帝另有旨意,才會有好幾日不見他的蹤影。

太子對這位弟弟著實寵愛,由得他在殿中作威作福,欺負一干仙娥仙童,我乃是其中之一。他今日踩了雲頭來,施了法術,那雲頭卻只在我打盹的樹枝上空下雨,將我澆得溼透。我撣了撣身上淡粉色宮裝,對這種輕浮的顏色頗有些嫌棄,狠狠瞪著他,怒道:“殿下這是太閒了嗎?”

他按下雲頭來,笑眯眯的瞧著我身上輕紗緊貼,被澆得溼透的狼狽模樣,柔聲道:“聽聞青鸞有小半月未曾沐浴了。”

不過在天界兩百年,怎一個度日如年!

當年我甫出水面,便被天界太子與同娑殿下拎上了九重天,住進了天界太子華清宮內的信芳院,道是天帝有旨意降下,只因女床山土地青鸞在除惡獸猰貐之戰時立有奇功,特提撥上了九重天當值云云。

這旨意從頭至尾我都未曾有機緣瞧過一眼,若立有奇功,為何我一方土地上了天界不升反降,只做了個太子宮中的灑掃仙娥,若非我廚藝向來極差,說不定會被派往廚房做個掌火丫頭。

那時候同娑殿下將我所長詳細問了一遍,淡淡道:“掌火丫頭與灑掃仙娥,不知青鸞屬意哪一個?”

我見他面色嚴整,不似欺玩,心內雖然極想說,兩個皆不屬意,但面上還得裝作被委以重任,初上九重天頗為欣喜的表情,笑盈盈道:“其實,殿下若不怕青鸞將雀羅殿給燒了,這掌火的仙娥做做也無妨。”

太子殿下妖嬈一笑,道:“三弟,為兄還想在雀羅殿裡多住些日子呢,就讓這丫頭去做灑掃仙娥吧。”

後來的日月裡我不過與掃把為伴,在雀羅殿的方寸之間打轉。太子殿下生得妖嬈了些,癖好也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