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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之事實有些無聊,對不住他一片深情,從懷中抓出文曲星府上仙娥情信瞧了又瞧,原本滿篇令人心折纏綿的文字此刻瞧來皆是無病呻吟,全無一用,揉成一團扔了過去,抓起書案之上玉筆,凝神想上一回,心念微動,提筆寫道:“同娑幾番生事,妄圖挑撥你我之情,青鸞信你如信已。今日雖受他所激前去窺探,然五內愧慚,不忍作此宵小之事。儀雖或缺,此心已嫁,唯君之故,在此立據向夫君致歉,切盼夫妻和順,鶼鰈情深!”止筆之時連自己也忍不住失笑,這般無頭無尾之句,也算得情信不成?

但想來他亦瞧得明白。

情信說穿了並非孩童啟蒙之物,定然要人人能瞧得懂,只願他明白我,我亦明白他便足矣。

那人自稱為夫久矣,我卻從不曾親口承認過。今日落筆在紙,待得吹乾,連自己心中亦泛起別樣蜜意,忍不住面紅心跳,在夫妻二字之人摩挲。

遊目四移,見得地下塌上被我胡亂扔著的別的女子所寫的情信,怕他當這張紙作廢紙處理,見得桌案之上厚厚摞著的一疊公文,將這張無頭無尾的情信夾在其中,滿懷蜜意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不過為一句話耳,卻躊躇至此,連自己也不由失笑。

這番磨蹭,金烏早墜,夜色已深,星月漸掛天幕,想來晚宴已開。我攝了行蹤專往熱鬧之處而去。天帝夜宴,定然有宮娥端酒送菜,順著御膳廚房宮娥穿行的身影,我很快便尋到了浮雲殿。

浮雲殿內燈火輝煌,來往宮娥穿行,本仙化作一隻蚊子趴在殿門之上朝裡一探,但見兵星將擁,殿首寶座之上高坐的男子丰神毓秀,身旁並無脂粉女兒相伴,本來便不出意料,但心中還是歡喜,不由朝他笑去,又想到此刻乃是一隻蚊子,這媚眼不免拋了給暗瞎子,他瞧也瞧不見。遂斂息靜待,只想等他宴罷,悄悄尾隨他回殿,窺探一番他瞧見那封情信的模樣。

本仙正想的出神,卻見宮娥魚貫退出,待得閒人盡退,座中一名高胖天將大大飲了一口佳釀,出口一句話險將本仙從門框之上震下來。

他道:“陛下,您殿中既囚了修羅王的女兒,何不在大戰之時用捆仙繩綁於陣前?聽聞那阿修羅王燮焚愛女逾命,有此王牌,何愁此戰不捷?”

……原來我這般著意掩了形藏,天界仍是諸仙皆知,我乃是被天帝囚於雀羅殿內。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彷彿瞬間四肢俱寒,結了冷冷一層冰。

耳邊遠遠傳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那遙遠的端坐在寶座之上的年輕男子一瞬間便面目模糊:“若要同修羅部族開戰,諸位還須勤加練兵,萬不可掉以輕心……”

他後面說了些什麼,我通通沒聽明白。彷彿六識皆罩了層冰盔,教我識不清來時之路,識不清眼前此人。

或許同娑說得對,總有什麼在變著,或人或物,唯有如我這般呆傻的鳥兒才會不知世間萬物變化,一味固守已見。我跌跌撞撞飛起,不過堪堪出了殿門,便一頭紮在了塵埃裡。

浮雲殿外乃是成片的花圃與幼樹,視野開闊,然而本仙此刻不過化成了一隻蚊子,跌落在花根之下,仰頭去瞧,便如巨樹森林一般。頭頂花香馥郁;身下卻泥濘不堪,想是方澆過水。本仙一雙蚊子雙翅沾了泥漿,再也飛不起來。藉著這小短腿緩緩爬了起來,一步步吃力的向外挪。

浮雲殿的亮光透了過來,那高坐雲端之人立時襯出了我的狼狽來。我從不曾想過有一日會遙遙仰視他。此刻雖然在殿外,並不能瞧見殿內風光,然而我內心卻深刻著他淡漠的高坐寶座之上的身影,那早已模糊的面目漸漸清晰,彷彿連眉間倦意也瞧得清清楚楚。就在半刻鐘之前,就在飛進浮雲殿之前,我內心還是極為心疼他這些日子的忙碌。

可惜此刻我心中並無痛意,彷彿給人迎頭一棍子打得懵了,還未曾感知到那遲遲不肯降臨的痛意。只是詫異自己手腳這般發軟,竟然無用至此,連一小片泥濘也走不出,在此掙扎許久。

到得最後我索性掩翅躺在泥濘之中,地為鋪天為蓋,思緒亦如身下泥濘,混沌不堪。也不知過得多久,殿外光明早已散去,我詫異的抬頭去瞧,原來浮雲殿不知何時已是闃黑一片,宴飲早罷。天空中烏雲翻滾,將繁星寂月盡皆遮掩,四周一片黑暗,我木然化出原身,在後殿尋得湖中將身上泥濘衝淨,溼嗒嗒潛回雀羅殿。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要回殿作什麼。

……此間令我留戀者,唯此一人。

雀羅殿內亮若白晝,守衛侍從盡皆不見。我緩緩推開殿門,立時被人捏著肩膀拖了過去,一連串焦灼的聲音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