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墨筆寫著醒目的“飛虎”、“龍驤”四個大字。
這些人很兇悍,雖然默不作聲,但那無形的壓力就令賈似道覺得,這些沒有披甲的傢伙比御龍直還要難纏。
一切都結束了。
在奪取了臨安所有城門的飛虎、龍驤軍支援下,賈似道手下被打了雞血的千把人像一塊丟進池塘裡的小石頭,除了濺起一圈漣漪之外,什麼作用也沒有。
第二天下午,躲在家裡各懷鬼胎的朝中重臣們,接到了宮中傳信,要求他們下午去上晚朝。
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派了人去城門處試探,結果發現,臨安四門緊閉,戒備森嚴,大隊來歷不明的軍人戍衛在城頭,與城外猶猶豫豫的密州軍對峙,連蒼蠅都飛不出去。
知兵的人都暗暗心驚,這種一夜之間奪城謀國的手段,太過犀利,不是一般人能操作得出來的。
去上朝,會看到和聽到什麼事呢?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朝中必有大變故,具體是什麼,到時候就知道了。
以宰執杜範、吳潛等人為首的大臣們按時進了皇城,在御龍直雪亮的刀槍下,沿著宮中御道,一直走。
然後他們驚訝的發現,引路的宦官沒有帶他們走慣常上朝去的垂拱殿,而是轉了個方向,去了金鑾殿。
金鑾殿,是一般新帝登基才會啟用的大殿。
大殿裡,理宗皇后謝道清面無表情的高居其上,坐在她旁邊的,還有一個面色蠟黃、又帶有些許蒼白的中年人。
文武列班,各自站好以後,謝道清緩緩起身,開始說話。
王堅手持帶著血腥氣的陌刀,就站在大殿一側,冷冷的看著所有的人。
冬日裡微風習習,帶來海上無盡的海味。
長孫弘就坐在臨安北門城樓上,看著城下遠處密密麻麻的密州軍,巍然不動。
劉整陪在他身側稍後一點的地方,按著腰間刀柄,面目嚴峻。
他好幾次看向長孫弘的背影,想說點什麼,又欲言又止。
城內遠處,傳來悠揚的鐘聲,一響接著一響,連綿不絕。
長孫弘回頭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上冒出來的胡茬。
“那是新帝登基的鐘聲嗎?”他露齒一笑:“謝太后辦事果然麻利。”
劉整勉強跟著他笑了一下,滿臉都是不解。
長孫弘瞧了瞧他,嘆口氣。
“你是不是想問點什麼?問吧,趁我們現在還有空。”
劉整早就在等這句話了,他已經憋了很久,再不宣洩出來,要憋出毛病來了。
“鬼王!末將真的不明白!”劉整已經改了口,不再稱呼長孫弘為大人,這個稱謂他喊起來似乎更為順口,他額頭上的眉毛擰成了一團,看上去非常鬱悶:“我們明明已經拿下了皇宮,趙家滿門都在我們手上,一切都水到渠成,千秋帝業就在鬼王一念之間,為何……為何鬼王要為他人做嫁衣?把大好的江山,就那麼送給旁人?”
他一吐為快,卻又百思不得其解:“末將真的想不通!”
長孫弘站起來,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拉著他的胳膊,走到垛口邊,指著下面的密州軍,說道。
“你看,下面的呂文德,不是一個好打發的人,此人練兵有道,作戰勇猛,對大宋忠心耿耿,他明知我在城裡造反,卻遲遲不動手攻城,為何?”
劉整張了張嘴,未等他說出口,長孫弘就自己給出了答案。
“因為他投鼠忌器。”長孫弘眯著眼道:“他忠於大宋,不能不理睬趙家皇帝的死活,在理宗生死未明的情況下,他不能動。”
“但是,官家被我們殺掉的訊息,遲早會被他知曉。”劉整道。
“是,不過到那時候,新的皇帝已經繼位了,謝太后也還在,大道仍在,要平息呂文德的怨念,不過是一道詔書的事,大宋仍舊是趙家的大宋,這個沒有變。”
“但是,如果換做稱帝的是我,會怎麼樣呢?呂文德會不顧一切的進攻臨安,我們手頭這點兵,撐不住的。就算能撐得住,下一步怎麼辦?等到遠在襄樊和兩淮以北的軍隊打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而且,臨安在大宋腹地,四周有多少個呂文德?恐怕不計其數,這些人一旦得知我當了皇帝,會怎麼想?會怎麼做?”
劉整臉色變了變,不敢搭話。
“所以啊,我們這一著是險著,一旦失敗,就是萬劫不復,如果不是被朝廷逼急了,我也不會冒著這樣的風險來幹這一票。”
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