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山溝裡派出大量人手轉悠了許久,方才找到這麼一個絕妙的地點。
此刻大壩一去,水如群虎出籠,沿著山中溝塹奔湧而下,就算有座城攔在前面也能摧垮;水勢又急,眨眼就到眼前,忽必烈的一千多本部人馬,緊隨著後面來不及逃跑的漢軍步卒一道,被水流裹了進去。
如一條被無形大手從山嶺上拉過來的巨大的毯子,洪流像山崩般的嘩啦啦流下,帶著樹幹、泥巴、石塊以及先一步被淹進去的人,奔到了面前。
褐色的大股濁流前白色的浪頭,比馬還高。
“殿下、殿下!小心!”話還沒有喊完,一個狼頭打來,趙壁眼前一黑,就被沒入了水中。
他緊緊的抱著自己坐騎的脖子,死也不鬆手,縱然連喝了幾口泥沙汙水,也不鬆手,他身上穿的是一身道袍,作羽扇綸巾狀,這身打扮救了他的命,令他的馬在水中掙扎幾下,竟然奇蹟般的浮了起來。
趙壁嗆了水,肺裡如火在燒一般難受,他是北方人,不會游泳,本來在這洪流中死路一條,但馬兒救了他的命,馬天生會水,只是不能長時間遊而已,趙壁就抱著自己的馬脖子,還剩下半條命從水裡冒了出來。
昏頭漲腦的吐了幾口水,耳畔到處都是人的哭喊和馬的嘶鳴,有人大聲的叫著救命,趙壁死魚一樣伏在馬身上,任由馬兒奮蹄自救。
緩了幾口氣,趙壁才勉強睜開眼,一根樹枝搭在他的頭上,差點戳瞎他的眼,伸手撩去,他才想起,殿下呢?
我好像抓著他的馬籠頭啊,怎麼丟了?
趙壁赫然坐直了身子,洪流中泥沙參半,好像漿糊一樣發粘,馬只有脖子以上在水面上,費勁的掙扎,連帶著趙壁大半個身子也在水裡,順著水流的方向隨波逐流。
他抬起頭,驚慌張望,入目都是水,到處都是人和馬在水裡掙扎的景象,戰兵們都是一身鐵,或者一身皮甲,本是保命的裝備到了現在,卻成了要命的累贅,再加上北方遊牧民族很少有人會游泳,水面沉沉浮浮的,都是半死或者已經死掉的人。
“殿下!殿下!”趙壁心如火燒,比自己剛才快要死了還要著急。他大喊著,拼命控制著馬的方向,朝洪流中一處露出來的山包劃去。
殿下不會游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