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你說天險盡失,沒有屏障,恭州府城是不是屏障?”
“至於你想要湖廣兵入川幫你,那是不可能的。湖廣兵要駐防襄樊,沒有餘力入川幫你,能夠扎住夔門,守住你的後路,即使最大的支援了。你要靠自己。”
“朝廷調你在這個位置上,不是讓你遇事就求人的,一方鎮帥,就該有與鎮地共存亡的覺悟,思考如何保境安民的方法。陳隆之雖然有些激進,但他能死在漢州城下,寧可被蒙古人殺死也不願騙開漢州城門,就是你的榜樣!”
言如珠璣,字字鑽心。彭大雅聽得臉上紅白交加,躬身拜了下去,慚愧道:“下官明白了,請大人放心,縱然此身化為齏粉,恭州城也不會丟失!”
“如此甚好!”孟珙起身道,解下腰間佩劍,和一對新刻的制置使調兵虎符一道,雙手遞給彭大雅道:“此劍贈你,陳隆之殉國,你就是四川主持大局者,千鈞重擔繫於一身,望來日相見,此劍帶北虜血腥,由你親手復還於本官。”
彭大雅熱淚盈眶,不知幾分感概,幾分自憐,他接過寶劍和虎符,垂頭受令。
恭州城頭,山雨欲來風滿樓。
距離恭州數百里開外,由簡州通往合州的曲折山道上,一支千餘人的隊伍正在匆匆趕路,他們不走大道,穿行在羊腸小道上,雖步履蹣跚,但卻不敢停步,相互鼓勵著,急急行軍。
這是一支宋軍,幾乎人人帶傷,甲歪人疲,連旗號都沒有打,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潰兵,在蒙古鐵騎已經席捲到成都平原邊緣的遂州寧府附近的時刻,這支隊伍居然還能保持著建制整軍而行,實在少見。
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魁梧大漢,穿著不倫不類,一身知州文臣官服捲袖子撩下襬,蹬著一雙麻鞋,卻戴著一個鐵盔,一蓬散亂的鬍子粘著少許的不明血汙,提著一口大刀,大步流星。
這正是宋朝漢州知府王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