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福祥開年後的生意,可以用一句“一日千里”來形容,各路客商聽到了風聲,紛紛上門來看貨訂購。而年前冉大器帶著揹著成捆上等紙張的夥計到處送禮換來的人情,也逐漸的顯現出效果,附近的大小衙門覺得紙張不錯,送去的紙用完了,就派人來買,冉大器笑臉相迎,不但奉上一點跑腿辛苦錢,還讓利三成,價格比市面上更加的便宜,並且親自送貨上門,打點關係,讓官吏們都覺得瑞福祥懂得做人,愈發的喜歡這家紙坊了。
於是瑞福祥的紙成為了很多官吏的專用紙,每張紙上印製在下方不起眼位置卻又分外醒目的銘文更顯得紙張的與眾不同。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加上許多官吏本身就是有名望的文人,文人之間很容易溝通,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瑞福祥和賽文魁的名號。
潛移默化般的,讀書人之間對賽文魁這種紙的讚譽也傳播廣泛,漸漸的,“做人就做人上人、用紙就用賽文魁”的口號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流傳開來,也許是瑞福祥故意放出去的廣告,也許是某個欣賞這種上等紙張的文人在某個聚會上說出來的感嘆,總之,彷彿一個讀書人在他人面前不用帶有瑞福祥銘文的紙而選擇其他種類的紙張,就天然的低人一等一般,旁人就嗤笑:“看,他用的紙沒有瑞福祥的銘文哎。”
彷彿流行的一種風氣,從合州開始,慢慢向周邊蔓延,瑞福祥如一隻冉冉升起的孔明燈,名氣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帶來的是源源不斷的收入和利潤。
冉大器當然沒有想到,銷售和推廣來得如此的輕鬆,彷彿一夜之間門可羅雀的情景就變成了車水馬龍,按照這時代的日常,一種新產品投放市場,沒有一年半載的時間根本無法讓一路之地的人們知曉,更別提隔著山脈重重的外地了。
而瑞福祥打破了這種定律,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賽文魁就讓整個蜀中都知曉了。當然了,這也離不開長孫弘的點子。
他在年前推出了賽文魁禮品裝,用漂亮的竹編盒子包裝,大方得體,還附送一隻石鎮紙。
“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賽文魁”。
滿街的小兒都在唱著這句非詞非詩兒歌一樣的順口溜,一天之內幾乎所有的合州城裡人都知道了,瑞福祥的夥計還出沒於附近離得近的城鎮,與街上的頑童接觸,教授兒歌,還印刷在大量的旗幡上,掛在南來北往的舟船上,讓沿江的人都看得見。
劃時代的廣告效應是毀滅性的,長江上游鋪天蓋地都是“瑞福祥”,並且隨著船隻的下行漫向下遊,到處都有人在談論瑞福祥和賽文魁,奇怪這是什麼樣的作坊和什麼樣的紙。
好奇心人皆有之,議論之餘,很多人都會買上一些,拿回去用用,況且瑞福祥的紙本就便宜,就算加上運費也比很多本地的紙張要低廉得多,紙張質量又很高。用了的人驚喜的發現,這瑞福祥物美價廉啊。
於是順理成章的,又一句廣告詞傳遍了大江南北“瑞福祥的賽文魁,用了都說好!”
瑞福祥的後堂裡,新建了幾間偌大的廳房,有的用來充作日漸繁忙的賬房,有的當成招待上門客商的接待室,來買貨的客商太多,一間已經不夠用了。但有一間最大的,則給了長孫弘。
這是他的辦公室,用一道雅緻的月亮門與外面隔開,門扉一關,裡面清清靜靜的。小小的院落裡,種著幾株翠竹,幾叢花草,中間留著一塊空地,豎了一個人形木架,綁著沙包,既可以增添一抹綠意,又能早晚練武。
屋子很大,卻並不空曠。一道屏風分開內外,裡面放著一張臥榻,午間乏了,就能這裡眯一覺。外面放著一張書案,幾張圈椅,靠牆兩邊豎著兩排一直頂到房梁的書架,書沒擱幾本,就放滿了林林種種的紙,一疊又一疊,紙香滿屋。
這裡一般掩著門,不讓尋常人等進去,一來長孫弘不怎麼對外露面,經營應酬都是放給冉大器去做;二來他喜歡清靜,思考問題找尋對策也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第三呢,冉大器也存了私心,瑞福祥的崛起全靠長孫弘這位少年奇才的訊息早晚會洩露出去,一旦外人得知,不擇手段的想要把長孫弘綁了去,那就麻煩了。
於是這處小院,除了狗子、冉大器和冉璞之外,很少有人進來,寂寞小院寧靜自然,又在後院大片房屋中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誰也不會想到,這處看上去很像下人住處的院落,原來居住著瑞福祥最為緊要的人物。
“哈哈哈!二郎,不!二東家!正月間的生意,紅火得簡直要映紅半邊天哪!”冉大器囂張的笑著,坐在長孫弘書案下首的圈椅上,興奮的扭來扭去,配合他那張極為市儈的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