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的關係,從嘴裡噴出幾顆米來:“二郎,你怎麼說也是族長了,平日就吃這個?”
兩人面前的當作飯桌的板凳上,擱著兩碟菜餚,一碟醃蘿蔔,一碟煮青菜,未見油腥。
長孫弘把一塊蘿蔔放進嘴裡,“咯吱咯吱”的嚼得起勁:“這有什麼不好?山裡物資匱乏,現在有菜吃算不錯的了,我剛來這邊的時候,連米飯都沒得吃,天天吃野菜,那才叫苦。”
“可是……唉。”狗子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心裡打定了主意,下次過來的時候,一定要趕幾頭肥豬過來。
“你剛才說,蒙古人已經到了陽平關?”長孫弘把木碗裡的飯粒一顆不剩的全刨進嘴裡,心滿意足的用一張樹葉子抹著嘴巴問:“趙彥吶守得住嗎?”
“夠嗆!宋軍從大散關一直打敗仗,一直退,守陽平關的曹友聞倒是一員悍將,但兵馬很少,只有五千多人,能打的大概佔其三分之一,這點人馬,丟到蒙古人堆裡連渣都不會剩下來。”狗子搖著頭,緊刨幾口,擱下了碗。
老實說,他沒有吃飽,不過看樣子飯桶裡面好像沒有餘飯了,他也不好意思開口再要。
“趙彥吶當年是興元戎司的鎮帥,有幾分本事,因為得罪了桂如淵被趕出了四川,桂如淵倒臺他又回來,給他的時間不多,來不及整頓兵馬,失敗是意料之中的事。倒是可惜了曹友聞,此人前幾年跟蒙古人打仗沒落過下風,死在陽平關彌足可惜。”長孫弘思量著說道,一邊在地上用石子擺弄著潦草的地圖:“過了陽平關,就是劍閣,這關隘倒是牢靠,就不知道守關的人中不中用了。”
“難說得很,桂如淵前幾年光想著販私鹽賺錢,兵備荒廢,蒙古人每次來他都是又送糧草又送錢的,就差磕頭拜佛了,蜀中就是一潭爛泥,守不住打不過,趙彥吶資質平庸,讓他力挽狂瀾很懸。”狗子道:“成都府已經全亂了,人們都在往南邊東邊跑,小道訊息說,趙彥吶都把家眷送到了廣南道。”
“一將無能,連累千軍。”長孫弘搖著頭,把一顆石子狠狠的按在泥裡:“成都府四面無險,劍閣一丟就滿盤皆輸,趙彥吶這制置使當不長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這個月初的時候,朝廷下旨,把潼川路安撫使魏了翁召入朝中,任吏部尚書兼直學士院、端明殿學士,同籤書樞密院事督視江淮京湖兵馬,繼兩年前復官之後,再次提拔重用。”狗子拍著腦袋說:“周夫子已經要冉掌櫃準備了禮物,跟賀貼一道最近就要送過去。”
“哦?朝廷看來無人可用了啊,魏翁都五十七歲了,還提拔重用,年輕一輩的就找不著堪用的了嗎?”長孫弘皺著眉頭,連連吁氣:“他當年於我們有大恩,我們也要備一份禮,一併送過去。”
他頓了一頓,抬起頭來,看著狗子道:“周夫子……他現在還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