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慶太明白這大白話了:這尼瑪……他惹了不該惹的人,要不然誰敢在雲園找我的事?
劉二那貨……本來也上不了桌面的,沒啥大事的話,快讓他認慫吧。
於是,當天晚上,晁穎再次造訪雲園大酒店,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去找馮君,而是直接找上了竇家輝,“劉二表示,可以答應你提出的條件。”
“那是我中午提的條件,”竇家輝一點都不給晁總面子,他跟馮君商量過了,覺得對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兒,絕對不能客氣,“現在……他退出燈飾市場。”
晁穎猛地睜大了眼睛,沉默片刻之後發話,“這話我會幫你傳到,但是……不保證他同意。”
竇家輝想一想馮君的話,不以為意地笑一笑,“無所謂,他可以不同意。”
輕描淡寫的回答中,透露出的,是滿滿的必得之心。
晁穎也只能暗暗地感嘆,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不得了啊。
她將訊息傳了出去,不多時,她哥哥晁剛回話過來:這個條件可以答應,劉二表示會去省城發展,不過他要求確定一下,一旦他離開,這件事就算徹底揭過。
竇家輝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他只是不無遺憾地表示,便宜那小子了。
他答應放過了劉二,竇所長可是沒有放過其他人的意思。
當天晚上,混混們又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折磨,不是警員動的手,把人往小黑屋裡一關,竇所長稍微暗示一下,自然有那些被留置的本地人出手。
等到第二天,又有兩個混混熬不住,招供了,不過更多的內情,他們還是不肯說。
有個警員假巴意思地嘆口氣,“不知道你們還在撐啥,劉二都跑路了,店子也轉讓了。”
這真是晴天一個霹靂,這些人之所以堅持,可不就是等著劉二來撈人嗎?
當然,也有人是礙於劉二的淫威,不敢交待。
靠山最大的這位都跑路了,大家的堅持,還有意義嗎?
有人覺得,這可能是警方虛張聲勢,然而沒過多久,有混混的家屬從雲園來探視。
所裡選了兩個臉上比較完整的混混,出來見了家人,而家人確認了這個訊息。
混混們的僥倖心理,徹底被擊得粉碎。
如果不是眼下這種情況,就算靠山跑了,他們也未必認栽,身為社會人,遇到麻煩,該硬扛就得硬扛——沒幾分骨氣,混啥的社會?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他們對的是竇所長,不但沒多少專業素質,還異常心狠手辣——敢親自出手,打折人的腿骨。
很快他們就交代了多起敲詐勒索案,以及一些保護傘。
老竇去分局開傳喚證,這次他要傳喚章隊長,就不能自己開傳喚證了。
分局局長又坐蠟了,老竇啊,這個事兒,我得跟市局溝通一下,你見諒啊。
我都有不止一個人證了,還溝通個啥!竇所長拍案而起,你就只怕他們,不怕我嗎?
怎麼跟領導說話呢?局長心裡暗恨這廝囂張,但是也沒有辦法,其實老竇平日裡還算老實,這次兒子被人敲詐勒索,暴走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只能一邊說“馬上給你開”,一邊使個眼色,讓人趕緊把訊息傳出去。
竇所長剛拿上傳喚證,章隊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老竇,你特麼太不是玩意兒了吧?”
“老子跟你不熟,”竇所長冷笑一聲,“你等著,我現在就去請你來喝茶。”
“你特麼的,”章隊長氣得大罵,“不就是你兒子跟我勒索五十萬,我沒給嗎?你放我一馬……這五十萬我馬上給!”
這時候,他也不想什麼幹掉竇家父子的事兒了,人就是這樣,發狠容易,真的進入實操,那就很考校自身的勇氣了。
老竇雖然迷糊,但是應該有的警惕,他還是不缺的,所以他並沒有在電話裡說什麼五十萬,只是冷哼一聲,“你說的我都不瞭解,你可以跑,只要你敢跑,我就敢發協查通報。”
我特麼跟你有這麼大仇嗎?章隊長都快哭出聲了,然後他心一橫,咬牙切齒地發話,“老竇,你這是非要斷我前程了是吧?”
“斷你前程?”竇所長冷笑一聲,“你特麼包庇縱容黑社會,人證物證俱在,你要麼跑路,要麼等著吃窩頭吧你。”
這句話有若重錘,徹底地粉碎了章隊長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勇氣。
掛了電話之後,他二話不說,直奔竇家輝的燈具店,現在他只能自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