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嘴吃飯呢,設局坑小凱,那也有成本——一晚上進進出出的,有人就順便掙了便宜錢了。
你特麼一下把欠賬都銷了,我還得虧一些呢!
馮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發話,“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告訴你,得這麼做。”
鴨脖再次怔一怔,真正是無限的屈辱湧上心頭。
他看一眼旁邊的竇家輝,發現竇家輝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於是忍不住出聲,“家輝,這可是壞規矩的!”
“呵呵,”竇家輝冷笑一聲,“規矩,啥是規矩?你的規矩是規矩,大胖的話,也是規矩!”
鴨脖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你是一定要幫馮老闆了?”
“我懶得摻乎這種事,”竇家輝看著他笑,他老爸是副所長,他對這些規矩也很瞭解,竇家又不是混社會的,他何必摻乎?
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根本無須多事,“馮老闆也用不著我幫啊。”
鴨脖默然,他終於明白了,自己是遇到過不去的坎了。
但是……你何至於此?他心裡是真的不舒服,這一單要是栽了,他在朝陽的基業都得動搖。
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他就沒想過,自己設局算計小凱,『逼』著人家借錢,也欺負人到家了。
他沉默一陣,深吸一口氣,“這樣,馮老闆,我回去考慮一下成嗎?我需要冷靜一下。”
馮君看他一眼,怪怪地點點頭,“行啊,我看你也需要涼快一下。”
涼快一下?鴨脖直覺地感到,這不是什麼好話:我只是想冷靜一下。
既然感覺不對,他上車之後,直接吩咐車上的小弟,“找個小賣部,多買點啤酒、花生米、泡麵、火腿腸……再弄點礦泉水。”
他打算找個地方先躲起來,因為馮君給他的感覺,實在太不妙了。
鴨脖選擇了縣城邊上的一處小院子,這裡是他一個相好的家。
女人原本是個失足『婦』女,被他關照以後,賺了些錢,正好這裡的院子便宜賣,她湊了點錢買了下來,本來是想著自己住著方便,沒想到買下的房子居然賺錢了。
院子不算大,總共也就兩百平米,平房佔了一百多平米,有六十平米左右的空地。
鴨脖帶了六個小弟,換了一輛車,開到院子旁邊,鑽進房間裡喝酒。
女人還給弄了一個砂鍋,這樣的陰冷天氣,吃點熱乎的還是很舒坦的。
鴨脖他們也是一晚上沒吃飯了,先喝點白酒,然後說起了馮君。
馮君的要求,大家已經知道了,無人不破口大罵,說此人破壞規矩,實在欺人太甚。
但是除了罵人,還能怎麼樣呢?鴨脖倒是問了,我出五十萬,誰能幫我幹掉他?
其實若是運作得好,光是劉老根那套房子,沒準就能賣五十萬,艮叔想的是爭取賣三十多萬,但是這種事……也得看是誰來賣,鴨脖能賣出高價。
但是沒人敢接他的話茬,大家壯一壯膽子,打馮君一頓沒有問題,打殘也不算太為難,但是殺人就過了,為了五十萬,真的是不值。
然而他們更清楚,這種有錢人……你打殘他沒用,人家遍撒金錢,能要你的命!
有錢人裡也有怕事的,但是很顯然,馮君不是。
他們吃飯吃得晚,喝完酒差不多就十二點半了,有人開始鬧哄哄地打麻將,鴨脖則是摟著女人去旁邊房間裡來了一發。
完事後,他還是不瞌睡,拎了啤酒和花生米,坐在屋簷下,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漆黑的夜空,腦子裡則是在不住地盤算:該怎麼辦呢?
這年頭經濟不景氣,混混掙點錢也不容易,他只求半年內收回本金,其實已經是很恥辱了,不過他遇到的是馮君,相信別人不會說什麼。
但是本金都收不回來,他會成為一個笑話,畢竟他設局坑人的事情,已經不止一個人知道了,到最後搞得自家賠錢,他還怎麼做人?
他就這麼一邊琢磨,一邊喝酒,順便還刷一刷小影片啥的,不知不覺,時間過得飛快。
五點鐘的時候,麻將攤子散了,褲衩和光頭也走了出來,拎著啤酒陪他喝。
然後三人就又說起來昨天的事,商量該給馮君一個什麼樣的答覆。
“實在不行,也就只能認了,”褲衩比較看得開,“就當十五萬買個平安了,老大你也知道,有些平安,是花錢都買不到的。”
這話不是無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