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大喊,遠處馳來幾匹快馬。
田家的族人見狀,紛紛上前阻攔。
馬上的騎士卻是並不減速,當頭一人手一抬,亮出一塊黑色的牌子,嘴裡大喊,“慶寧府公幹,閒雜人等退避!”
來自府城的?攔路的幾人就是一愣,身形難免遲疑一下。
田家在東目縣可以為所欲為,來了隔壁的止戈縣,也不怵任何人,甚至縣衙上下都被他們買通了,但是府城的人,他們多少還是有點忌憚。
原因很簡單,慶寧府下轄的,除了止戈和東目,還有郎震所在的陽寧縣,以及陽山縣等。
一府之地非同小可,就說顧家所在的陽山,就有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其他的縣裡,跟田家相近的勢力也不少,更別說府城所在的息陰城了。
要讓田家暗地幹掉幾個府城公差,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光天化日之下為難對方,事態容易變得不可控,除非田家打算造反。
馮君一看田家人的反應,就知道事情要出變故,說不得身形一晃,來到鄧老二的面前,奪過他的快刀,抖手一刀斬了下去。
“大膽!”來人距離此處還有多半里,見到他出手,急得又是一聲大喊,連聲音都變了。
與此同時,一條人影從馬背上躍起,箭一般地射向馮君,“你找死!”
馮君一刀將顧家武師的人頭斬落,見到對方衝來的是一名中階武師,想也不想抬手又是一刀斬出,舌尖上爆出一聲驚雷,“滾!”
這中階武師卻是知趣,見到對方衝著自己一刀斬來,想也不想直接降下了速度,向斜側方閃避,嘴裡又是一聲大喊,“你竟敢襲擊官差?”
馮君見他避讓,就收回了刀勢,隨手將快刀交還給鄧老二,直接轉身往後走去,連句交待場面的話都欠奉——反正有田家人在場,無須他來應付這種小角色。
果不其然,田陽猊也衝了出來,嘴裡大喊,“東目田家辦事,想架樑子的朋友只管來!”
這種場合明目張膽亮出田家旗號,是要承擔相當風險的——哪怕大家都知道,田家已經投靠了馮君,但只要他們不亮明身份,別人就可以偽作不知。
最直接的威脅,不是來自慶寧府的官差,而是陽山顧家,田家公開叫板顧家,顧家就算想裝聾作啞,也是不可能了。
不過田陽猊並不後悔,剛才若不是神醫出手快,真的讓顧家武師留下一條命來,萬一白痴被治好,他對顧家那一系列惡評,肯定會被傳出去,田家依舊避免不了直面顧家的結果。
倒是眼下他出面,還可以將事態牽扯到其他上——是神醫聘用了田家做護衛,我是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不是你針對你顧家的。
當然,這種辯解會顯得比較蒼白無力,可是田陽猊哪裡又會在乎?此刻的田家,已經徹底地跟神醫綁在一起了,那就只能繼續豪賭下去。
至於說豪賭的結果……這誰又能保證得了?騎馬坐轎還三分險呢。
反正以虞家的名頭,神醫都拒絕他們入場,田家能摻乎進來,也算是搶奪到了先機。
幾名騎士很快就趕了過來,田家子弟見到他們之後,反倒是長出了一口氣。
八人裡面修為最高的傢伙,竟然就是那個半路逃走、不敢接招的中階武師。
也不知道這八人擁有怎樣的自信,一共才三個初階和中階武師,就趾高氣揚地衝進此處。
中階武師卻也不覺得尷尬,他走上前一亮黑色的牌子,沉聲發話,“本人忝為慶寧府府衛班頭,聽說止戈縣出現了騙子,奉知府大人之令,特地來調查。”
“騙子?”田陽猊冷笑一聲,“那你自去查你的騙子,來這裡作甚?”
“此地就是騙子所在之地,”中階武師冷冷地發話,“據說用銀元高價收購無用的滑石……敢問所為何故?”
“有毛病吧你?”人群裡有人高喊,“一邊願意買,一邊願意賣,關你屁事!”
中階武師冷冷一笑,“若是有人手裡積累有大量滑石,藉機低價出貨,百姓買了滑石之後,發現沒人再收貨了……這是不是騙子?”
這個回答,從邏輯上是沒有錯的,而且細說起來,也算一種比較高明的詐騙手段。
但是問題在於,這種手段不適用於這裡。
還是像剛才那樣,有人藏在人群裡大聲恥笑,“你不是傻的吧?此處臨近止戈山,只要肯出力氣,有數不清的滑石,誰吃多了去買滑石來賣?”
中階武師聽到這話面不改色,反而四下掃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