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六十出頭、頭髮花白的醫生,在低聲地解釋,“袁老這把年紀,能拖到現在,已經相當不容易,下次再有類似的突發情況,能不能救過來,就很難說了。”
ICU病房裡,躺著一名乾瘦的老者,他雙眼緊閉,身上接駁著各種線路和管子,身體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彷彿是個死人一般、
只有屏息仔細觀察,才能發現,他的胸口,有極其微弱的起伏。
此人便是袁化鵬的老爹袁子豪,年逾八十,本是軍人出身,後轉業地方,最高職位是某部的部長。
袁子豪幼年習武,身體一直不錯,兩個月之前,每天還能喝半斤白酒,直到他中風腦梗。
腦梗之後,經過極力搶救,病情倒是穩定了,但是他卻喪失了意識,變成了植物人。
經過觀察分析,醫生認為他極有可能還是有意識的,但是完全無法表達出來。
這樣年紀的老人,因為腦梗而成為植物人,一般來說就沒得救了,不過袁家有權有錢,當然還是要竭力治療。
他們不但嘗試喚醒老人,還希望他在清醒之後,可以下地行走,所以還安排了專家,每天幫著按摩肌體,不讓肌肉出現功能性萎縮。
然而,在三天之前,袁老的病情突然惡化,一度心臟都停止了跳動,醫院裡竭盡全力,搶救了兩天兩夜,才將病人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又用了一天時間鞏固。
現在醫生的意思,就是給袁家提個醒,這次我們盡力了,也是袁老運氣好,但是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如果救不過來,你們不能怪我們。
袁家一共姐弟四人,此刻全在ICU病房外,連已經移民邁瑞肯的大姐,也回來了。
以袁家的地位和身份,自然不可能做什麼醫鬧,他們也非常肯定,醫生沒可能不盡力。
但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只能讓老爸這麼等死了嗎?
袁化鯤是家裡的老三,卻是長子,他黑著臉發話,“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邁瑞肯那邊,肯定是去不了,大姐你還是爭取把人請過來吧。”
大姐搖搖頭,沉聲發話,“專家團隊可以過來,但是……裝置過不來。”
二姐皺著眉頭髮話,“那……可以把裝置買下來,運送過來嗎?”
袁化鵬看她一眼,“二姐你別開玩笑,這家醫院都沒有的裝置,你買得起嗎?”
“買不起也得想辦法啊,”二姐有點急眼,“錢的問題,我可以讓你姐夫幫著變通一下。”
她的老公在地方上做官,級別不低,手裡有不少的資源。
“老二你想得太簡單了,”大姐看她一眼,沉聲發話,“首先,要考慮裝置的敏感性,其次是,你並不知道,到底可能用到多少裝置……有很多大型裝置,是共用的。”
頓了一頓,她再次強調,“我還是建議,去邁瑞肯治療……當然,效果我不能保證。”
其實這不是能不能保證的問題,根本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不行,”袁化鯤搖頭反對,“他都未必能安全抵達邁瑞肯,對吧……葉老?”
葉老就是那名老專家,他苦笑一聲,“這種狀態上飛機……我不建議,哪怕準備得再充分,也有很大的機率出問題。”
大姐聞言急了,“那就任由老爺子這樣嗎?”
“這樣還能多活些日子,”最小的袁化鵬再次出聲,“上飛機太危險了,而且……我不認為,邁瑞肯那邊,能比華夏強出多少來。”
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京城的三甲醫院全力出手,也不會比邁瑞肯差很多。
大姐不甘心地還擊一句,“強出多少,我不敢說,但是肯定要強一些。”
袁化鯤沉著臉發話,“就強那麼一點點,你就好意思讓老爺子冒那麼大的風險?他很可能下不了飛機的……知道嗎?”
“下不了就下不了吧,”大姐的態度很堅決,“老爸好強了一輩子,我相信,如果他還有知覺,寧願冒死去爭取生機,也不會躺在ICU裡,眼巴巴地等待大限到來。”
“老爸可不能出事,”二姐的聲音提高了一點點,“我家那位,正在節骨眼上。”
“你家那位啊,”袁化鵬冷笑一聲,“你也好意思說,老爸病危三天了,連大姐都從邁瑞肯回來了……我二姐夫呢?他在哪兒?”
二姐眼睛一瞪,氣呼呼地發話,“年底了,市裡事情多呀,他不是也安排人過來看了嗎?”
“安排人和自己來看,這是一回事嗎?”袁化鵬眼睛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