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大是大非的討論,其他人只有聽的份兒,張偉現在的反應,有點奇怪。
不過王海峰知道他在笑什麼,狠狠地瞪他一眼,“你笑個毛線。”
李永銳聽得一時大奇,“我說的很可笑嗎?”
馮君見狀,忍不住出聲笑著解釋,“不是那個意思,我前一段時間,送了海峰一塊玉石……”
李永銳可是見過那塊玉的,聞言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一時間,心裡又生出許多好奇來,“我記得那塊玉的形狀,有點那啥……最後真雕了一個那玩意兒?”
沒錯,馮君送王海峰的玉石,最後還就是雕了一個那物事,而動手雕刻的老陳,也就是葉清漪認識的那個瘦高男子,就是混非遺補助的。
不過王海峰這廝也老狡猾了,在那位雕刻完畢之後,讓馮君看了一眼,然後馬上就又把玉器送回去,重新回爐雕刻。
這一次,老陳給他雕了一個伸向天空的胳膊,最上方是個拳頭。
——非常取巧的改動,不過非常地應景,說明老陳能賺這份非遺補貼,倒也不是無由。
這個插曲,就迅速淡化了李總和梁總的爭執,事實上,李永銳持有這個觀點,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了,而他今天公關的目標,並不是恆隆,而是想在馮君面前預留個印象。
嚴格來說,馮君根本算不上伏牛珠寶業的人,他甚至連伏牛人都不是,但是他手裡掌握的資源,不但是珠寶行業離不了的,而且在全國都是數得著的,要質有質要量有量。
李永銳知道,這廝是屬狗臉的,只是隨心隨性做事,對鄭陽乃至於伏牛毫無忠誠可言——事實上,現在這世風日下的社會,要求別人忠誠,本身就有點可笑。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馮君對伏牛是有好感的——其實這也是廢話,所以他不求一次打動對方,只求維繫住這一份好感,那麼,在將來本地珠寶業抵禦外地同行進攻的時候,多少也能算本地的一股助力。
當然,這大抵也是比較飄渺的事情,這年頭誰跟錢有仇?人們講的是在商言商,利潤足夠高的話,數典忘祖之輩也是屢見不鮮,情懷算什麼,能當飯吃嗎?
但是出乎李永銳意料的是,馮君不但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還表示,明年自己還真的有心收斂一下玉石的相關業務——起碼會做得更有章法,不能像現在似的,打一槍換個地方。
李永銳聽得大奇,“你是打算把業務固定下來了嗎?我覺得……開一家門店也許不錯。”
他認為,馮君這種不要門店的銷售風格,是註定無法長久的,不但是野路子,給人不正規的感覺,也無助於闖牌子打口碑,不是持久發展之道。
“我對門店興趣不大,”馮君搖搖頭,“開了店就要養人,也容易被日常事務拴住。”
“你現在這麼大的老闆,當然應該養一些人,”張偉笑著發話,“這是你的社會責任,你不養人,總不能讓我們這些掙死工資的苦哈哈養人。”
“要說社會,找她去,”馮君笑著指一指紅姐,“她才是跟社會息息相關。”
“門店不開就不開吧,”紅姐對此看得倒是很淡,“別人開門店是為了招攬生意,馮總的業務,不需要散客的口碑,當然也就無所謂了。”
“租了門店,就要有公司,就存在納稅的問題,”張偉一本正經地發話,“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多好?”
“嗯,稅也是大頭,”王海峰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雖然不經營企業,但是家裡是搞實體的,非常明白現在的稅負有多重,“如果不是不得已,實在沒必要背這麼一個包袱。”
“稅的事情,可以想一想辦法,合理避稅,”李永銳見大家一個勁兒地把馮君往外推,也著急了,須知有了門店才拴得住人,“我李大福雖然是國企,也不會傻乎乎全額交稅。”
馮君聽得就笑,“欠稅的國企,那也是國企,誰還能拿你們怎麼樣?”
就在這時,梁海清冷冷地來了一句,“鄭陽的商業環境本來就不行,馮老闆不開門店,進可攻退可守,我覺得這很好呀。”
“咦?”李永銳好奇地看他一眼,“別人要說鄭陽的商業環境不行,我還能理解,不過你恆隆這麼說,可就是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了,誰不知道恆隆的厲害?”
恆隆的董事長很能折騰,面子也不算小,工商稅務裡熟人很多,連年虧損極少納稅。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梁海清不動聲色地地答了一句,然後輕咳一聲,“鄭陽的珠寶行業裡,竟然還能有聚寶齋這樣的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