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事真拿捏不住對方——鎮子上知情就足夠了。
他們來這裡,就不是為這事來的,於是他們又表示:聽說你們要修圍牆?這個事兒必須報備。
原因很簡單,荒山內的道路其實無所謂,是自己用的,而且也是文明發展的象徵,哪個國家都不會認為道路不該存在。
但是圍牆就不好,象徵著閉塞,也就意味著落後。
荒山建起圍牆,隔著很遠就能看到,有礙觀瞻唐突美景,市政規劃有權中止這種行為。
李曉濱不明就裡,說我們也跟鎮子上打過招呼了。
鎮子上無權處理!這兩位很乾脆地表示,這麼大一塊地,他們資格不夠,必須得我們批准!
李曉濱終究是不擅長這個,於是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會跟馮總說的。
結果她這麼一說,高壯男人來勁兒了,“我們這次上門,是履行告知手續的,你既然知情了,就籤個字吧。”
這話也是實情,要不是最近,上面對類似事情卡得比較緊,他們連門都不會登,直接打一個電話過來,就算是告知了。
李曉彤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很乾脆地搖頭,“我沒有簽字的權力,你說的手續我也不懂。”
高壯男人沉聲發問,“馮老闆在哪裡?”
李曉彤繼續搖頭,面無表情地回答,“不知道,我們老闆的事情比較多,建議你去找王海峰王總。”
高壯男人卻是知道,別看王海峰頂了一個老總的頭銜,但那真是扯淡——你們連公司都沒有,還說個屁的總經理?
這也是必須找馮君的原因,沒公司,想透過別的手段拿捏都不行,只能直接找承包人。
不過更讓他生氣的是,“我們剛才進門,是馮老闆打招呼才放人的,你現在跟我說……不知道他在哪兒?”
“確實不知道,”李曉彤一本正經地回答,“他拿著手機,誰知道他在哪兒?”
馮君就在後院,但是他不想見他們,李曉彤也很樂意見到他們吃癟。
當年她開個美容店,辦手續的時候,光找經辦人就跑了十幾次,現在是風水輪流轉啊。
高壯漢子的臉越發地黑了,“馮君電話多少?”
連馮老闆都不叫了,直接稱呼名字,最基本的表面客氣都沒有了。
李曉濱緩緩搖頭,“對不起,我沒有權力告知你們,建議你們去找王總。”
高壯漢子眼睛一瞪就要發火,禿頂男人一伸手,攔住了他,使個眼色。
然後兩人站起身來,禿頂男人沉聲發話,“我們已經履行了口頭告知的手續,希望你轉告馮老闆,儘快來區裡辦理相關事務。”
兩人走出門去,上了桑塔納,高壯男人兀自憤憤不平,“真是妖豔檢獲。”
禿頂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怎麼也是億萬富翁的小蜜,不能太拿不出手,你跟她叫什麼真?這兒這麼多工人,一翻臉……你走得出來嗎?”
高壯男子哼一聲,“明顯是敷衍咱們,什麼玩意兒……”
他倆在抱怨,李曉彤則是到後院找到馮君,如此這般一說。
馮君眨巴一下眼睛,他有點不解,“規劃局……除了城鎮規劃,管得到荒山嗎?”
在他印象裡,荒山的基礎設施建設,鄉鎮同意就行了。
“管他那麼多呢,”嘎子悶聲悶氣地出聲,“他說他的,咱幹咱的,自家地裡修牆,不違法!”
馮君聽得就笑,然後點點頭,“說得也是。”
他倆都是小縣城裡出來的,知道下面很多人就是這種邏輯,公家說公家的,我幹我的,哪怕在縣城裡,有人想在自家的地上蓋房子,規劃局都管不過來。
說白了,不是主要街道,不是特別有礙觀瞻的,就都可以商量。
馮君遇到的這事兒,也就是在鄭陽,擱在朝陽的荒山上,嘎子敢拎起棍子直接攆人。
李曉濱對此深有同感,“很多行業都是這樣,你申請,他不給你批,真要開起來了,也就開起來了……其實就是拿捏人唄。”
馮君淡淡地看她一眼:你說的,不會是那種特殊的娛樂場所吧?
不過這種想法,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在嘎子面前,他可不能提李曉濱的往事。
不管怎麼說,嘎子這麼一提醒,馮君就反應過來了,有些人有些事,你跟他講道理是沒用的——我這算不算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第二天,有人送來了告知書,直接放到了門崗,都沒有再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