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馮君打心眼裡很排斥那種特權行為，普通人得不到的各種特殊待遇，權貴們能輕而易舉地得到。

不過前一陣邁國大統領那句話，讓他徹底地悟了——“也許這就是人生吧”。

在人類的社會里，或者說任何智慧生命的社會里，特權應該是普遍存在的，得不到的只能怪自己不夠優秀——或者說不會投胎。

人族聯邦這邊，情況也差不多，普通人在為生命藥劑拼搏，而權貴們卻想活得更長久。

當然，對於馮君來說，最吸引他的還是：對方居然答應考慮提供“生命藥劑生產線”。

沉吟一陣，他才出聲回答，“我們沒有長壽基因，聯邦的科學家搞錯了，如果你們出售生命藥劑，是想得到這種回報……那我只能透過其他手段來達到目的了。”

達到什麼目的？是延長轄下子民的壽命，還是得到生命藥劑生產線？這就見仁見智了。

他這個反應，宣高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是笑著表示，“我們透過血液測試分析，貴方受傷的那名戰士，體內某種特殊物質的積累，應該有五百到八百年才能達到。”

“你不用試探我了，”馮君笑了起來，“他的歲數可能真有那麼大，但事實上我們長壽，不是吃了什麼東西或者注射了什麼藥劑，而是……我們是靠修煉來提升自己的。”

“修煉……”宣高的眼睛頓時一亮，“就像練武那樣的修煉嗎？”

前文說過，聯邦的某些星球上，是存在低武社會的。

“差不多，”馮君隨意地點點頭，“也許效果不一樣，但是主旨相同：挖掘人體內部潛力。”

“挖掘人體內部潛力，”宣高咀嚼一遍這話，眼睛越發地亮了，“你們有個戰士，好像是憑肉身扛住了戰艦主炮的攻擊，潛力能強大到這樣嗎？”

“你說的就是我，”馮君黑著臉回答，“害得我成了同伴中的笑話，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那艘戰艦被蟲子毀滅了，”宣高的臉色也有點黯然，“上面的戰士無一生還。”

“呃……好吧，”馮君忍不住語塞，“死者為大，既然是這樣，這筆賬揭過好了。”

宣高的情緒黯然也只是一瞬間，接下來，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心態——死人見得多了，感覺也就那麼回事了，“修煉到這種程度的話……難度很高嗎？”

“這並不是難度的問題……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馮君搖搖頭，淡淡地表示，“聯邦的權貴想要活到四五百年，那是做夢，他們壓根兒就沒有修煉過。”

宣高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發問，“那像你們這樣從小修煉的，最長能活多久？”

馮君聞言先是一怔，然後笑著搖搖頭，“這個問題，我不會回答你……你會發瘋的。”

其實他不想說這麼多，但是天琴修者既然要大肆攻略這個世界，訊息洩露出去是早晚的事，那麼，他何妨透過這種行為，表現一下自己的善意？

只要別說得太明白就好了。

“我會發瘋的……”宣高的嘴角扯動一下，這個答案實在讓他浮想聯翩，不過很顯然，對方不會告訴自己更多，所以就又問一句，“那麼敢問，尊駕多大歲數？”

“我是特例，你沒必要拿我做標尺，”馮君聞言又笑，不過最終他還是表示，“我的歲數，大概就是你的一半。”

“比我小一半？”宣高終於愕然了，“才修煉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硬扛戰艦的主炮了？”

“我好像已經說了，我是特例，”馮君不滿意地表示，“你問得夠多了，相信在我們的勢力裡，除了我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人對你們這麼有問必答了。”

宣高卻還是在琢磨，“敢回答這麼多，也就是說……你在你的勢力裡，地位相當高？”

“你一個勁兒地揣測我，有意思嗎？”馮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好了，聊了這麼久，你庫房裡的能量石也都送到位了，我該走了。”

“等等，”宣高忙不迭喊一聲，然後狐疑地看一眼身後的庫房，“你能一心二用？”

他一直以為，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搬運能量石，應該是一種未知的地內躍遷手段，暗中發動即可，現在卻驚訝地發現：你居然能分心幹這事兒？

馮君依舊覺得，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所以笑一笑，“你們有戰友，我不能有戰友嗎？”

“原來是戰友，”宣高鬆了一口氣，卻又忍不住問一句，“你們的文明中，擁有你這樣實力的戰士，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