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治位面的時候,琴道門下也有資格俯視對方。
到了現在,他們自認已經與世無爭了,平時最激烈的競爭反倒是同門較技,但是他們並不認為,誰有資格挑釁琴道。
眼下竟然有人敢如此挑釁,真的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不過琴道中人自詡習的是“君子之技”,所求的道也是君子之道,所以儘管已經是怒不可遏了,還是要講個師出有名——總不可能比那些抱殘守缺的家族修者還不講究吧?
所以他們先了解,己方同門做了什麼,引來了對方的懸賞。
打聽清楚之後,琴道中人禁不住有點愕然——就因為洩露了點資訊,遭到出竅丹懸賞?
隨便洩露他人訊息,這肯定不合適,但是這種不合適,通常是屬於道德範疇內的,按理上升不到“該殺”的地步。
當然,“生命之心”這種級別奇物的訊息,或許會給白礫灘帶去一些麻煩,但是不管再怎麼麻煩,也不能成為你懸賞的理由吧?
尤其這位坤修去白礫灘的時候,是代表了琴道一名真尊的意願,白礫灘的反應,也可以套得上“對上位者不敬”的罪名——有意見你可以提,直接懸賞就過了。
簡而言之,琴道中人一直標榜自家是君子,但是哪怕君子也不能免俗,遇到事情的時候,胳膊肘還是要往裡拐的,所以為自家找了很多的理由。
琴道也沒有去找馮君理論,而是讓那名坤修老實待在山門裡——出竅丹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萬一有……肯定有不長眼的修者企圖鋌而走險,有所閃失的話,琴道丟人就丟大了。
其次就是,他們去找人關說了,而且是馮君不得不接待的——比如說靈植道的門下。
靈植道去白礫灘關說的人,還是馮君的老熟人——月藤長老。
月藤長老跟頤玦不怎麼對付,但是本質上來說,那只是理念不同,上次頤玦去靈木道的副山門跟鐵骨長老死戰,負責保護馮君的就是月藤長老,她也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馮君對月藤長老也相當敬重——這是一個有自己原則的人,在堅守本心方面做得很好。
月藤其實不想幫著說話,因為她清楚馮君有多麼執拗,可琴道是十八道之首,雖然不怎麼張揚,但是在十八道里的分量很重,靈植靈木早晚有一戰,靈植道必須爭取到更多支援。
如果沒有得到廣泛的支援,就算靈植道憑自身實力打贏了靈木道,兩道想要合併,還是會面臨很多阻礙。
所以她很直白地對馮君說,“琴道做老大做習慣了,不認為這是什麼了不得的錯誤,甚至有人說,你這是要藉著踩琴道打出名聲……他們希望你能撤掉懸賞,琴道也不會計較。”
“那他們就計較好了,”馮君還真是有點想笑了,“我本來是願意和解的,但是他們開出的條件……居然是不跟我計較,我就奇怪了,是誰給了他們這麼良好的自我感覺?”
“十八道的老大呢,”月藤長老忍不住吐槽一句,然後才又發話,“或者,你開五十滴元嬰養魂液也無所謂,但是這個出竅丹,感覺用力過猛了,對面只是一個元嬰啊。”
“我就是要用力過猛,”馮君很乾脆地回答,“懸賞太低的話,是對琴道的不尊重。”
“你這話……真的是有點意氣了,”月藤長老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表示,“再是出身琴道,她也只是元嬰,你這麼做,感覺跟琴道就是生死大仇了。”
“本來也就是仇人,”馮君笑著回答,“琴道牛得太久了,沒人願意去招惹了,我不這麼懸賞,沒人敢接單,倒真不是針對琴道……我都說了,真的是私人恩怨。”
“我就知道勸不動你,”月藤長老並不感到意外,而是直接表示,“不過那坤修面目姣好琴技高超,仰慕者眾多……而且不僅是限於琴道,你執意懸賞,後續影響也許會持續很久。”
“我知道,”馮君很乾脆地點頭,然後又說一句,“我也很想不計較她的行為,但是如果那樣的話,我也會面臨很糟糕的影響……肯定有修者有樣學樣,也會持續很久很久。”
頓了一頓之後,他嘆口氣,“不是我鼠肚雞腸一定要計較,而是壞的開頭,一定不能允許,否則會變得不可收拾,要怪就只能怪……她可以做事不講究,但是不該選錯物件。”
月藤長老沉吟一下,然後緩緩點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我算勸過你了,對吧?”
她很清楚,馮君也有不得不追究的理由:白礫灘的異樣那麼多,干涉到那麼多利益,想退都不可能——退一步就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