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內定了,”皇甫老祖苦笑一聲,“問題在於,誰敢跟他們搶?”
常真人沉默半晌,最終長嘆一聲,“唉,散修真的不容易啊。”
“呵呵,”皇甫老祖不以為然地笑一笑,“田家可沒以為,散修真的不容易,他們殺散修的時候,也一點不猶豫……忘了自己的出身啊。”
“好嘞,我知道皇甫道友的意思了,如果需要,我可以作證,”常真人有點意興索然,中斷了雙方的交流,然後又嘆口氣,“當時那個情境,不殺的話,場面容易亂啊。”
其實站在他的角度上講,化名狄上人的田三強當時的做法,可能有點殘忍,不過本意是沒錯的——氣氛不能被煽動起來,如果不是那麼血腥,就更好了。
感嘆完之後,他又沉默一陣,才側頭髮問,“瀾山你怎麼看?”
合著瀾山此刻就在常家,常真人知道皇甫真人找瀾山,聽了一陣之後,悄悄地把人招呼了過來,令其參與旁聽。
常家現在有兩個出塵巔峰,其中一個還是十年內抱丹有望的,所以他不捨得把日常事務交給這倆人——萬一根基受損就不好了,從蛻凡一層到出塵巔峰,抱丹就差這臨門一腳了。
當然,真的遇到事情了,該上也就上了,可是日常的雜務,就沒必要了。
所以瀾山作為常真人外孫女的兒子,很得他的信任,也能做了常家不少主。
這一次,瀾山也沒有讓他失望,“我覺得,殺還是可以殺的,咱們不博‘殺一人救一人’的機緣,但是那些人過來殺人的時候,發現沒人可殺了,咱們可以賣機緣啊!”
“賣機緣!”常真人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跟不上年輕人了。
他以自己的經驗判斷,覺得這不太可能實現,所以他認真地勸說,“瀾山,你這有點想當然了,四派五臺的弟子,都是非常驕傲的。”
“不是親手殺的人,他們不屑去購買這個機緣,說不定還會以為,你在小看他們,這種事我經歷得太多了……那些人到底有多麼驕傲,你真的無法想象。”
他是經驗之談,但是瀾山並不在意——他來常家是幫忙的,常家也不可能讓他做主。
所以他很坦率地回答,“那是看機緣大小了……三派一臺都要爭起來了,所以馮君的這個機緣,是非常重要的,咱們不求機緣,只求結個善緣,不算過分吧?”
常真人沉默一陣,最終點點頭,“果然是後生可畏。”
常家能得到訊息,當事的田家也不可能得不到訊息,誰家還沒有幾個親近的人?
田間禾本來是在閉關中,他晉階金丹三層已經有一段日子了,晉階金丹四層就是水磨工夫了,不過這是自然規律,不需要著急,慢慢地來。
但是這一天,他直接破關出來了,“三強、三強那個混蛋在哪裡?”
田三強剛從無盡之海狩獵回來,甚至都沒來得及閉關,他要負責各種結算和物資分配,聽說老祖招呼自己,馬上就跑了過來,“老祖,您有事?”
田間禾頭上幻化出一隻大手,直接抓住他,狠狠地甩到了假山上,價值一萬多靈的玲瓏珊瑚製作的假山被砸得四分五裂。
田三強噴出一口血來,老祖發怒,他肯定不敢運用靈氣護體——其實還是悄悄地用了一點,但是為了避免被發現,噴一口血也正常。
他沒問“我做錯什麼了”,老祖發怒,先捱著就對了,回頭再問為什麼。
可是老祖這次的發作,不是一般的暴怒,根本不管他吐血了,從假山的廢墟里撈出他來,又是狠狠一摔。
這一摔就狠了,他身上的骨頭起碼斷了十七八根,內臟也受損,他是徹底爬不起來了。
這一次絕對不是裝的——他悄悄運用的靈氣還是少了點了,但是……多了就要被發現了。
其實……這些出塵期的小花樣,哪裡瞞得過田間禾?
以往他是不願意計較,這次他是真的火了,大手再次變幻,又把田三強抓了起來。
“叔祖,”田三強真不敢再被摔了,再摔就死了,哪怕他運足靈氣,也吃不住一摔,關鍵他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你讓我死個明白成不?”
“叔祖也想死個明白呀,”田間禾隨手一甩,把他甩了出去,一時間淚流滿面,“我都不知道會是誰來殺我,你說……當年你溺水,我為什麼要救你呢?淹死了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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