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問題就出來了,禁飛好決定,但是誰來監督禁飛呢?
最早鑄劍峰也是有相關監督機構,設在峰主會之下,受峰主會的管理。
然而,峰主會本來都只是一個議事機構,連會長都沒有——以前有來著,但是有連續兩任會長,試圖大權獨攬,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有一名還是死在了一個元嬰的手裡。
外界說,這是鑄劍峰各大家族爭權奪利,引發的內訌,但是七大家族一口咬定,此事是四派或者五臺做的,為的就是阻止鑄劍峰崛起。
兩種猜測都很有道理,但是為了內部團結,鑄劍峰咬定了第二種。
意識到四派五臺的打壓,這個會長就難產了,大家索性將峰主會改為一個類似長老會性質的機構,所有大事投票決定,沒有誰能獨斷專行一言而決。
但是這種結構,就導致了監督機構的運轉不力。
就拿這個禁飛來說,總會有人犯錯誤,因為鑄劍峰全是山,空中飛行肯定比爬山簡單得多,那麼問題就來了:逮住幾個偷偷飛的,該處罰誰,不該處罰誰?
久而久之,峰頭之間禁飛就成了一紙空文,這就是沒有一個強力核心的必然結果。
到了現在,很多外來的飛舟也敢在鑄劍峰裡飛行了,一般還沒人查——除非是惹人了。
素淼的飛舟在鑄劍峰裡飛,更是不可能有誰來查。
梅家所在的峰頭,名喚浣劍峰,距離山門比較遠,但是距離山門再遠,也到達不了千里,對於飛舟來說,就是十來分鐘的事情。
素淼沒想聲張——事實上,來的人都沒想聲張,耀武揚威的行為,不合適用在這種地方!
大張旗鼓地追討一萬靈石欠款,這是很露臉的事嗎?萬一被人發現,還不夠丟人的!
所以飛舟貼地飛行,沒引起多少人關注,到了距離浣劍峰山門不遠處,主動停下來。
其他人都待在飛舟上沒下來,跟著馮君出來的只有聶赤鳳和曲澗磊,曲真人擅長掩飾自己,把氣息收斂為一個出塵中階的樣子。
你當年做任務,也不知道坑了多少人!馮君看他一眼,心裡暗暗嘀咕一句,同時下定決心:回頭得跟老曲把這套裝嗶秘術弄過來。
緊接著,孔紫伊也走了下來,很自然地跟著他們三個人。
素淼真人也出來了,但是沒有遠走,而是支起了一把陽傘,放出桌椅,悠然地喝茶水。
孤月和筱萌就直接躲在飛舟裡了,反正飛舟雖然不大,但是坐的人不多,再加上有基礎防護,炎炎夏日裡不會太熱。
馮君帶著三人來到了浣劍峰的山門,這裡的檢查就嚴得多了,不過他們四人兩個出塵高階,兩個出塵中階,守門的修者還是很客氣的。
馮君直接報了自己的身份,白礫灘主馮君,還拿出身份牌晃了一下,說是找梅九山。
梅九山是梅家最近如日中天的人,守門的梅家人根本沒聽清馮君的身份,反正知道這幫人很牛叉,是找梅九山的,這就足夠了。
他們也沒問,馮君是來幹什麼的——慶典剛過,能幹什麼?
無非就是錯過慶典了,或者說找梅九山商談一些合作,新晉的出塵高階,很有利用價值。
他們非常歉意地表示,說九山上人出去回禮了,估計很快會回來。
在他回來之前,您幾位先歇著,我們有客房,還有各色茶水乾果。
於是,馮君四人居然被領進了客舍,一間不小的院子,重門疊戶異常精緻,十來畝地總是有的。
守衛還很歉然地表示,“這是招待貴客的地方,平時就只招待您幾位了,不過現在拜訪九山上人的比較多,所以不好意思……”
話沒說完呢,裡面走出四個人來,兩男兩女,一個出塵高階,一箇中階兩個初階。
這四位的總段位要低一些,不過在街頭偶遇的話,雙方几乎不可能發生什麼衝突。
對方四人見到馮君等人,微微錯愕了一下,然後笑著點點頭,並不刻意打招呼。
他們矜持,馮君也不差,同樣點頭回禮,選了一處石桌坐下。
大家都是等梅九山的,身邊也都有伴當,各自小聲交談著,並不相互交流。
但是今天,聶赤鳳因為“好久”不見馮君了,所以狀態有點興奮,而她一身宮裝,兼且才受了陰陽調和,整個人都顯得非常成熟美豔。
跟她相比,孔紫伊不能說不美,但多少顯得有點青澀了。
對方的出塵高階也注意到了聶赤鳳,眼角不住地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