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談起稅務,也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說什麼“那你交待了不就完了”。
那些灰色地帶的事情,他聽說過的太多了,倒也不是認為“存在即合理”,可以預設接受,擱給他執掌權力的時候,看不順眼的話,說鬥也就鬥了。
但是現在,他一個已經離開quan力中樞多年的老頭子,操這心做什麼?
他只是想向馮君做出一個暗示:你那些事兒,我知道得不少,懶得計較就是了。
然後他又問,“我聽說袁子豪在你這裡,是可以進山谷竹林的?”
這訊息是誰走漏的?馮君的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下一刻,他也懶得考慮了,可能洩密的人實在太多了。
不說袁老、彭老這些老gan部,也不說高強、徐雷剛這種跟喻家有瓜葛的人,其實嚴格來說,整個莊園就沒個沒有嫌疑的——也就是嘎子相對靠譜一點。
王海峰有哥哥在當官,紅姐在鄭陽還有不少生意,梅老師在體制裡上班……說實話,以喻家在鄭陽的深耕,在哪個人身上都不難找到突破口。
所以馮君決定,不計較這個事情,當初他下了禁足令,一來是喻老的身體狀況,就不足以支援他走到竹林,二來就是,他打算讓對方明白,莊園裡是誰說了算。
像現在,喻老能在人的攙扶下,拄著柺杖慢慢走到竹林,其實已經可以去享受靈氣滋潤了,馮君也希望能借著竹林,展示出自己“風水師”的本事。
不過他還是笑著回答,“茅山洞天重開,你應該知道吧?那裡比我的竹林還強。”
“這話不是扯淡嗎?”喻老很不滿意地哼一聲,說出這樣的粗話,簡直有損領導形象。
但是他的不滿也是有理由的,“茅山是得了你的支援,才重開了洞天的……我打了半輩子仗,你覺得我會連‘知己知彼’都做不到?你這不是小看人嗎?”
老頭越說越氣,“就說你那個什麼小天師,茅山如果真有那麼好,她會來這裡修煉?”
馮君似笑非笑地發話,“您既然這麼認為,居然沒有強行徵用,我是不是該說聲謝謝?”
“別試探我,這個沒用,”喻老一擺手,大喇喇地發話,“我不敢徵用,怕你又搬走……你這是有前科的,現在呢,我就是向你這個主人提出申請,費用啥的都好商量。”
馮君此前對此老的安保,一直相當強硬,追求的就是現在這個效果——你們在別的地方有多威風,我沒興趣知道,既然來了我這兒,就要守我的規矩。
有要求可以提,咱們雙方商量著來,不要動不動就徵用啥的,還做得相當心安理得。
對方願意主動申請,馮君就有意答應,聚靈陣也真不差這麼一個人蹭靈氣。
但是他這個促狹的性子,有時候就改不了,忍不住就說一句,“那裡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檢查,你確定你的隨行人員能夠同意嗎?”
“你這小傢伙壞得很,太記仇,”喻老笑著指一指他,“動不動就拿我的安保說事,估計是因為自己沒有,這是嫉妒吧?”
“您說是嫉妒,那就算嫉妒好了,”馮君無心跟他做這些口舌之辯,“既然你能接受這個條件,那你可以離開小院,每天去竹林待不超過四個小時,還有……最多隻能有一個人陪伴!”
“你這有點過分吧?”喻輕竹出現在了門口,她氣呼呼地看著馮君,“明明後院的竹林,效果差不多,你為什麼讓我爺爺跑那麼遠呢?”
馮君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見得次數多了,他已經失去了那種心跳的悸動,“小喻同學,這是我的家,我說了算,而且你也說了,那是後院,是我個人的私密場合……”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神情,“冒昧地問一句,你的臥室,會允許別人隨便進入嗎?”
這話有些輕佻了,不過他一轉身,很乾脆地離開了。
喻輕竹氣得臉色一紅,“這、這……這人也太沒有大師風範了吧?”
“他是樂在其中,”喻老幽幽地嘆口氣,渾濁的老眼中,目光異常深邃,“我剛才拿我的安保激他,他沒有絲毫羨慕的意思……看來想收服他,不容易啊。”
他是老小孩不錯,但是真以為他只會口無遮攔,那就大錯特錯了,剛才他刺激馮君並不僅僅是要鬥嘴,真正的目的是要試探對方的態度。
如果馮君有點惱怒,或者說什麼不在意安保等級,他都能根據情況分析出對方的心理。
但是人家很隨意地說,哦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這才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