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個女聲,喻輕竹忍不住勃然大怒,“是誰在那裡鬼鬼祟祟?敢站出來說話嗎?”
如果是個男聲,沒準她就忍了,但是女聲她不能忍。
她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就是單純地認為,這事兒不能忍。
馮君卻是已經聽出來了,說話的正是紅姐。
然後,黑暗處走出來兩個人,果不其然,正是紅姐和張採歆。
張採歆似笑非笑地看著喻輕竹,“話是我說的,你雖然姓喻,但是說起對海外的瞭解,你不如我……那些資本會注重隱私?你是在開天大的玩笑!”
她的口氣大了一點,但是別的不說,只說她那充滿了異域風情的相貌,就有相當的說服力——我都長這樣了,你還敢懷疑?
喻輕竹是真有點傻白甜,她居然沒聽出來紅姐和小菜心聲音的區別——其實這倆做為堂姐妹,不看相貌的話,聲音還是很像的,只有馮君之類特別親近的人,才能聽得出來。
喻輕竹很隨意地就繳槍了——她真不介意這個,“好吧,你更懂,然後呢?”
“然後呢”這三個字,真的很強大,一股腦就把皮球踢出去了,她並不是很擅長這種說話的藝術,但是從小到大,聽人這麼說話多了,她就很自然地使出來了。
張採歆聽到這話,就有點傻眼,對方縮得太快,她沒有成功的快感,而且對方的問題,她也暫時接不上來,所以她只能扭頭看向自己的堂姐。
張衛紅卻是笑了起來,“然後?然後當然是爭取國內解決……國內解決不了,再找國外也不晚,但是國外解決的話,需要一段時間。”
喻輕竹卻是不服氣地看著她,“國內解決?你怎麼解決?”
她就不相信了,自己家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別人能解決了。
紅姐高冷地一笑,“妹子,你聽著點……記得學習啊。”
然後她向馮君走去,走在半路上,猛地停下腳步,抬頭望一眼天空,“下雨了?”
這種風格嗎?喻輕竹的眉頭皺一皺,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天上確實下起了雨,紅姐走到馮君身邊,“這種事,你跟我說呀。”
我跟你說?馮君無奈地一抹額頭,“紅姐,你家好像也不做糧食生意吧。”
“這也未必不能做,”紅姐不以為然地發話,“你雖然不是伏牛人,但是來伏牛這麼久了,總該知道這裡是糧食大省吧?”
馮君有點似懂非懂,他皺著眉頭髮問,“你是說……”
“沒錯,”紅姐點點頭,“這就是我想說的,伏牛省有很多國儲糧的,收糧食你就不用想了,但是國庫有輪換糧的,這個你該聽說過,陳糧是要賣出去的。”
馮君對這個還真的知道一點,畢竟他出身小縣城,雖然家裡是城鎮戶口,但是接觸的很多同學家裡都是種地的,對儲備糧有概念。
但是正因為知道,他更清楚這件事情有多麼不好操作,“陳化糧的處理,都是很嚴格的,謹防以次充好,要是量少一點倒也不難,但是這麼大的量,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
陳化糧就是過了期的糧食,儲備局會在次陳化的時期,就向外拋售舊糧,騰出倉儲空間以儲備新糧,而到了陳化糧階段,儲備局有明文規定,丟擲去的糧食,不許流向糧食市場。
不流向糧食市場流向哪裡?飼料加工廠!
然而規定是這麼規定的,陳化糧的售價極低,所以現在很多工地上,有人推銷什麼“民工大米”,那就是在陳化糧裡選出的可以食用的糧食。
不過這種事情查得比較嚴,不但是涉及了利益輸送,更重要的是關係到人民的生命安全。
鋌而走險的人肯定有,這種事也屢禁不絕,但終究是上不得檯面的事情。
事實上,國家對陳化糧的流向還是很在意的,理論上講,不是隨便什麼飼料加工企業,就有資格能買陳化糧的,所以這種事情只能小範圍地發生,做大了就是個死。
大批陳化糧去向不明?馮君真不認為紅姐扛得下來。
紅姐卻是衝他笑一下,“你忘了,我是住在什麼地方了?”
馮君這才想起來,紅姐是……住在糧食廳大院裡的呀。
然後她自顧自地發話,“伏牛湊不夠數量的話,外省也能幫著協調一下。”
馮君想一想之後發話,“紅姐你先了解一下情況,我倒不是不信你,關鍵是咱準備工作做得充足一點,沒有壞處。”
紅姐怪怪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