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市長有點奇怪,一個門崗都敢這麼跟自己說話——這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當然,這種體驗給人的感覺不是很好,也就不用再說了。
就在他疑惑,自己該怎麼進莊園的時候,就見一個矮矮的門崗走了出來,先把門開啟一條縫,然後推動門崗旁邊的一輛摩托,回頭看他一眼,“來,上車。”
讓我……坐摩托?向市長下意識地向天上看一看,這還在下雨呀。
不過對兒子的擔心,讓他忽略了這種不適感——好像我沒有坐過摩托似的。
就這麼一猶豫,市長的司機已經透過開啟的門縫,小跑著進入了莊園,抬手就去推那矮門崗,“讓開!”
矮門崗見狀,想也不想,直接抽出腰間的警棍,狠狠地砸了過去,“滾開!”
他維護莊園利益,可是曾經獲得重賞的,高門崗見狀,也拎著警棍從門崗裡走了出來,一抬手,警棍就向對方胸口戳去,惡狠狠地發話,“小子你找事兒?”
司機雖然三十歲開外,身手卻相當靈活,猛地向後一閃,嘴裡大聲怒罵,“你們竟敢打人?”
矮門崗支好了摩托,呲牙一笑,拎著警棍往前走了兩步,“孫賊,有種你再動一下手?”
司機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地張狂,竟然連市長的司機都敢打。
他忍不住大喊一聲,“我是負責保護首zhang安全的,你們要幹什麼?放肆……這還是不是***的天下了?”
“滾一邊去,”高門崗冷哼一聲,“這裡是私人承包的土地,非請莫入。”
“我必須跟在首zhang旁邊,”司機的態度非常強硬,“這是咱們鄭陽市zheng府的老大,你們這麼搞,還想不想在鄭陽混了?”
矮門崗不屑地哼一聲,“我不管什麼老大老二,端誰的飯碗就聽誰的,老闆說了,只許進去一個人,那就只能進一個人。”
司機衝進來,本來是想著搶過遙控器開啟山門,好開車進去的,見到對方出手毫不含糊,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這不可能,我不會讓市長單身進入危險的環境。”
“那就都別進了,”矮門崗冷冷地回答,“反正也不是莊園求著你們來的。”
“好了,不要爭了,”向市長也走進了山門,嘴裡淡淡地發話,“小陳你退出去吧,這裡是鄭陽,我是鄭陽市長,能有什麼危險?”
如果剛才不是旁觀了一陣,他的表現真算得上可圈可點。
然後他走到摩托車前,左右掃一眼,還是問了一句,“有雨披嗎?”
崗亭裡是有雨披的,但是雙方已經搞得這麼不可開交了,矮門崗悶聲悶氣地回答,“沒有,反正雨也不大。”
五分鐘後,他把人送到了別墅,看到向市長的背心上已經淋溼了一大片,心裡忍不住又生出點小得意來:市長就怎麼了?我讓你淋雨,你就得淋雨。
向市長走進前樓,見到了正在大廳的馮君。
見到這年輕人穩穩地坐在那裡,想到對方甚至沒有去門口迎接,他忍不住說一聲,“馮老闆很自在啊,關起小樓成一統。”
馮君的一句話,就頂得他有點受不了,“這不是很正常嗎?我承包的地方,花了錢的……關起門不是正常嗎?能讓人隨便進嗎?”
向市長定了定神,走到沙發前徑自坐下,左右看了一眼,出聲說一句,“這塊地方市裡打算徵走,這是城市發展的需要,你是學金融的,還是雙學位,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不能理解,”馮君很乾脆地回答,“我認為城市的發展和徵走我的地,沒有必然的聯絡。”
“怎麼會沒有呢?”向市長並不擔心對方的反對,他擔心的是對方不願意溝通和交流,只要能交流,他就可以陳述自己的理念,“目前市裡正在打造環城宜居生態圈……”
他做起工作來,那真是一套一套的,嘴皮子說個不停,眨眼間就過去了五分鐘。
然後他停了下來,“……我說的這些話,邏輯上沒有問題吧?”
馮君點點頭,待理不待理地回答,“理念之爭沒必要說,我也有理念,但是可以想像,誰也說服不了誰……我能聽懂你的邏輯,但我還是反對你徵地。”
向市長不先說兒子的事,是想從大義上壓制了對方,然後再談兒子,就會方便很多。
可是對方一副“你說得有點理,可是我就不接受”的模樣,讓他意識到,這個年輕人是非常有主見的,而且非常地頑固。
那他就只能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