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過,天心臺的人行事都相當乖張,我行我素習慣了——我心即天心。
他今天的接待還算客氣,沒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不過很顯然,不管是他推辭對方的延攬,還是打算跟對方扳手腕,多少都有點冒犯的嫌疑。
所以這位臨走的時候,留了點好處,卻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馮君站起身來,雙手接住了那塊白色的牌子,身子晃了兩晃,臉色頓時漲得通紅,然後嘴巴一張,“噗”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季不勝頭也不回,邁開大步似緩實急,眨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沒人能看到,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狡猾的小子……看來還真的是有底牌。”
他一直對“扳手腕”一事不能釋懷,總覺得對方有可能坑了自己,但是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古怪,所以臨走之際,出手試對方一下。
沒辦法,天心臺的人,沒幾個心胸特別寬廣的——我既然有些不爽,為什麼要假裝大度?
季不勝知道自己出手的份量——大約可以讓對方受一點小傷,多也不會有。
不過,對方雖然是噴了一口血,卻不是他想要的,因為他心裡明白,那廝就沒有受傷。
那塊牌子上面,蘊含的是他的力道,他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嗎?
他能感應到,在對方借住牌子的一瞬間,有一股極其細微的波動,也許是時間,也許是空間,也有可能是大道或者氣運什麼的。
關鍵是一股波動過後,他的力道陡然消失不見了,然後那廝晃了兩晃,吐了一口血。
他非常確定,對方肯定是裝出來的,至於說為什麼要裝,無非就是那兩個目的。
一個是掩飾自家的底牌,一個就是讓自己這個真人消消氣……
隱約中,他又聽到有一個女聲在嘀咕,雖然聲音壓得極低,但是他依舊聽得清楚,“這就是真人的回報?早知道這樣,不如不請他。”
“呵呵,”他無聲地笑一笑,心說一個煉氣期都沒進的小女僕,也敢聒噪?
不過他一點計較的心思都沒有,天心臺講究隨心所欲,所以他可以跟出塵一層的馮君小小計較一下,但是蛻凡四層……堂堂真人,真的丟不起那人。
他倒是有一點好奇,馮君有讓他吃虧的底牌,也不知道那底牌是什麼……
馮君使用了跨位面的力量,才化掉了對方的力道,之所以這麼冒險,是因為他不能準確地判斷,白曜石牌子上的力量,能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受點輕傷的話,他能承受得起,但是重傷……他就不想接受了。
因為接下來,很可能要開戰的,原本修為就是天差地別,他再受了重傷,還有得打嗎?
所以他直接退到了地球位面,化解了這股力量,然後很快回來,藉著對方的氣息激盪,他假巴意思地吐口血——這是最後一次給你面子,你好自為之!
季不勝離開了差不多五分鐘,季平安才衝著馮君一拱手,苦笑著發話,“對不住了。”
馮君正要低頭看白曜石牌子,聞言眉頭一揚,“什麼意思?”
季平安沉吟一下,正考慮怎麼說,梁易思冷哼一聲,“得了,你也姓季又怎麼樣?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兩人不是一天的交情了,相互的秉性都瞭解得很清楚。
馮君不以為意地笑一笑,“好了,人家肯坐在一起聊天,也是咱們的榮幸,怎麼說也是見過真人了,活的……對了,這牌子什麼意思呀?”
白色的牌子上,就是一個大大的“引”字,下面是兩個篆字“不勝”,背面有天心標誌。
“這是……”梁易思拿過來,仔細看一看,然後搖搖頭,“沒見過。”
季平安也看一看,思索一陣,試探著發話,“是接引牌嗎?”
接引牌就是看好了修仙苗子,將來把人接引到來的證據。
馮君看一眼米芸珊,米芸珊搖搖頭,低聲發話,“我沒有見過接引牌……好像我就沒有。”
季平安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心裡暗暗吃驚,此女的資質,好到要被人接引嗎?
心裡這麼想的,他的嘴上還是說了一句,“只有大勢力才有接引牌,小勢力……不需要的。”
不遠處的墨兒叫了起來,“接引牌細黑黑的,不細白白的……我的大鍋說的。”
米芸珊伸手摸一下她的頭,笑著發話,“你大哥可不是天心臺的,接引牌未必通用。”
第二天,馮君還是在這裡待著,對外說是要養傷,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