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伊的身份之後,他每次跟她對話,都有強烈的壓抑感,但他還不能不解釋,“這次的聚靈陣,已經運轉了四十多天。”
孔紫伊氣得笑了,“運轉四十多天就停,你管這叫運轉時間長?”
方文平卻是光棍了起來,敢在迷魂之林討生活的主兒,大多都不差這點火氣,他正色回答,“四十多天不少了,孔道友,文家就是個散修家族,跟太清這種大派……底蘊不一樣。”
孔紫伊哪裡會相信這種話?她淡淡地看著對方,“你記住……這是你自己說的話。”
她此刻不會出手,但是她已經表明了憤怒。
方文平又是心一橫,“孔道友,此地是文家莊,不是坊市……不客氣地說一句,文家的聚靈陣是家族的,可以借給外來修士用,但主要還是為家族子弟服務。”
孔紫伊白他一眼,“你說的都沒錯,難得碰到你這麼講道理的上人……看來回頭還得問問馮山主,燃燒荒漠是怎麼回事,我很尊重你這緊守本心的性格。”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也是大派弟子的做法,她囿於某些原因,不合適公然違背規則——對方說的話都在理上,她沒有發作的理由。
但是拿個小本本,記住對方的一條一條,還是沒有問題的。
當然,孔紫伊不會認為自己做得有什麼錯,她如果不計較的話,傷的是太清的臉面——別人都說大派弟子架子大,殊不知,很多大派弟子也是為了維護臉面,不得不那麼做。
方文平一聽,卻是好懸炸了——你竟敢威脅我的家人?
不過很顯然,現在發作才是真正傻的,所以他正色發話,“孔道友,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客卿,五年的考察期之後才會成為供奉……你覺得這些事情我做得了主嗎?”
他相當油滑,推卸責任很拿手,當然,憑良心說,這種事情本來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孔紫伊卻不家的事情再說,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也是好膽……說白了就是仗著自己孤魂野鬼,想要搏個前程而已。”
這話是真正的誅心,但是方文平一旦把自己擺到弱者的位置上,手段也多得很,他苦笑著發話,“我拿著客卿的俸祿,總得做事吧?底層散修的苦,您這種天之驕子哪裡會懂?”
在迷魂之林裡討生活,就得有這“裝龍像龍,裝蛇像蛇”的本事。
孔紫伊終究是率性的,也有點心軟,於是看向馮君。
馮君沒在意他們的爭辯內容,而是笑著發話,“不方便就算了……我反正也有行在的,就是不知道,下一次出塵聚靈陣啟用,會是什麼時候?”
方文平聽得就是心裡一動,對方有可能提出這個問題,在他意料之中——事實上,他跟文家的上人討論過,人家硬要等的話,該怎麼處理?
文家的態度很明確,那就等著唄,我文家的聚靈陣,想什麼時候啟用就什麼時候啟用。
這種做法,跟馮君在止戈山做的有異曲同工之妙——我的東西當然是我說了算。
不過,考慮到這兩人來意不明行蹤詭異,尤其是孔紫伊這代真人持牌行走的身份,文家沒敢這麼強硬地表示,只是含糊地表示,既然是溫養聚靈陣,日期不敢確定。
方文平心裡很清楚,在馮君離開之前,這出塵期的聚靈陣都不可能再啟用了。
馮君卻是聽得笑了,“想拖著啊?可以,反正我也要在迷魂之林長待。”
從地球界華夏國出來的,誰還能不知道“拖”字訣?
這個位面沒有“拖字訣”的說法,但是大道至簡,道理都是相通的。
方文平也不奇怪對方能看穿這一點,倉促敷衍兩句就離開了,再也不復此前的不卑不亢。
孔紫伊在他離開之後,若有所思地發話,“你真要跟他們熬嗎?”
此情此景,馮君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笑一笑,“我就有點奇怪,他們的聚靈陣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為啥我想進去修煉一下都不行?”
這算是倒打一耙,不過,既然身邊有太清的持牌行走,為什麼不順手給對方添點堵呢?
孔紫伊果然很認真地考慮半天,然後發話,“聚靈陣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小,不過我感覺,他是防你進圍樓。”
這個猜測無限接近於真相,然後她就表現得非常積極,“我也挺好奇的,圍樓裡到底有些什麼,能悄悄地穿行進陣就好了……你好像對陣法比較瞭解?”
我那點陣法手段……只是靠著解析玩的,馮君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我考慮一下吧。”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