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馮君的話,方文平頓時大怒,“馮山主,此前我確實有點對不住你,但那是莊子裡早就定下了,要溫養聚靈陣,你現在這般幸災樂禍,真的合適嗎?”
“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馮君的臉上寫滿了理直氣壯,“我就是這麼一個人,求的是明心見性,開心就是開心,不會昧著良心說話。”
其實他也不是有意挑釁對方,只是孔紫伊的表現提醒了他:每個人的作為都應該符合自身的人設,紫伊道友一直就做得很好。
所以他覺得自己做得也沒什麼問題——若是表現得比較關心,又很好說話,反而不符合邏輯。
方文平也被他的話弄得有點哭笑不得,只能沉著臉發話,“我就好奇了,請問馮山主,你怎麼知道內庫就在出塵期聚靈陣所在的圍樓呢?”
“我不知道啊,”馮君的回答很令人意外,但是緊接著他就表示,“可我的神念不是白給的,響動最大的地方,可不就是那個圍樓嗎?”
見他答得滴水不漏,方文平側頭看向孔紫伊,“孔道友,您給說句公道話,馮山主的言行,是否有失妥當?”
這種問題卻是難不住孔紫伊,她微微一笑,“馮山主的話有點不中聽,不過這般的赤子心性,還是值得鼓勵的。”
方文平好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清弟子也會這麼顛倒黑白嗎?
不過緊接著他就反應了過來,太清派號稱公道,但也僅僅是號稱,人家維護自家人的時候,可不就該這樣嗎?
所以他索性直接發問,“我想請問孔道友一句,今天夜裡,你的人可曾外出?這問題不算冒犯太清派吧?”
他已經比較瞭解孔紫伊的性格了,更知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但是他沒有想到,人是會變的,或者說,孔紫伊變得有點快,她很明確地回答,“夜裡出去並不奇怪,如果你說的是在你家出事之前,那是沒有……人都在行在裡。”
這話一出口,連她身後的兩名煉氣弟子都是微微的一驚,有點偶像崩塌的感覺——連孔師叔都學會撒謊了,而且是這麼毫不猶豫。
方文平愣了一愣之後,再次低聲發問,“孔道友你確定?”
“好膽!”孔紫伊一拍桌子,冷冷地發話,“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來問……莫非你此來,是專為辱我的?”
完蛋,方文平瞬間就懂了,這女人是在為動手尋找藉口了。
枉我還以為你是個實誠人,他心裡又羞又怒,卻是面不改色地站起身來,拱手亮聲發話,“太清的信譽,我自是信的,只是茲事體大,才多問了一句,既是如此,方某人就此告辭。”
說完之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不是他沒能力糾纏對方,實在是沒有那個資格。
不過不管怎麼說,臨走的時候,他都不忘記擠兌對方一下,將來若是真的得到了線索,太清弟子也要為信口開河的庇護付出代價。
然而,想要查清楚賊人的來歷,又哪裡是那麼簡單的?
首先是那個金丹級別的防禦陣,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混進去——大部分的金丹真人都做不到,否則上次的金丹妖獸就滅掉文家了。
文家查驗了一下外人進出的名單,發現進來的人都還在,沒有人無緣無故地消失,為此,他們甚至有點懷疑族中子弟——難道真的有人生出了異心?
族中子弟正在排查中,不過現在看起來,夠嗆能有結果。
僅僅是這個“如何進入”的問題,就幾近於無解,否則馮君二人想過關也不會那麼容易。
其次就是馮君離開得相當有章法,先是使用閃星舟飛出了迷魂之林,然後又隱身迅速地肉身飛回,兼且他收束了氣息,這讓查證工作變得相當地艱難。
不過文家還是在瘋狂地調查中,他們甚至對外開出了鉅額的懸賞,同時不忘發出威脅: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文家的聚靈陣和木煞之氣,暫時拒絕外人使用。
這種威脅實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外來修者固然會很憤怒,但是文家也會損失不小的收益,用很多人的話說就是——簡直就是跟靈石過不去。
但是這一次,文家真的是怕了,提高了戒備級別的防禦陣,竟然被人悄然闖入了——若是提高階別之前潛入的也就罷了,如果不是,那簡直太可怕了。
不搞清楚這個問題,文家人以後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了。
還有就是,文家人已經發現,有人從梧桐樹下取走了什麼東西,更糟糕的是,被撕裂的困陣將現場破壞得一塌糊塗,想要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