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錢是早就付過了,大家一起走到門口,正好看到有幾輛計程車在門口,六七輛三輪摩托邊上一輛菲亞特特別顯眼。
幾個司機正湊著抽菸,聊天的聲音很大,那菲亞特的司機靠著門,很是得意的樣子。
李建國指著那菲亞特招著手:“師傅,來送個人。”
“建國,那個太貴了!”吳茗趕緊衝著那司機擺手,“不要不要,要三輪的。”
“要的要的。”李建國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一張大團結在手中,跟著那司機示意。
“三輪多涼快,又不貴,到家也就是一塊。”吳茗連忙搖頭,衝著那司機擺手,“不要不要!”
“你們到底是要還是不要......”那司機走過來,“到哪的?起步五塊,臺江十塊。”
李建國一把把錢塞他手裡,把地址一說:“沒那麼遠,你送兩個地方,這兩個都得送好了。”
“喝多了?”那司機一聞這酒味,眉頭一皺,“可別吐我車裡。”
“也沒太多!”李建國趕緊說。
“還擔心吐你車裡?我捨得麼?”吳茗瞪著這傢伙,又扭頭,“建國,我還是坐三輪,就算吐也吐不到車裡。”
劉國平拉著吳茗笑道:“就這次,下次我們坐三輪。這車子也有窗子,要吐就吐外面。”
“什麼吐不吐的,不可能吐的,”吳茗很不爽地看著他,又看看那司機:“都是起步的,收什麼十塊,五塊!”
那司機捏著錢也不說話,自顧著看著李建國,反正出錢的不是這老頭:“我回來還得空跑,那邊又不會有人坐我這車。”
吳茗手招了招:“找五塊就讓你送,不然我坐那邊的。”
李建國一把按住他:“他說得也有道理,回來是得空跑,就這回吧,老吳,你就別磨蹭了,趕緊回家休息,這大晚上的。”
一邊說一邊架著吳茗往著車子那邊走:“我是怕這三輪開得太猛把你倆給摔出去,這事我見過。”
李一鳴跟著他們走,聽到這話,好奇問道:“爸,三輪車沒有安全帶麼?”
“那些破三輪哪有安全帶,一轉彎能把你甩江裡去。”司機帶著滿滿的鄙夷口氣說著。
他人已經鑽進車子裡,扭著鑰匙發動了車子,車燈打出兩道亮光,不耐煩地按了兩聲喇叭,叫道:“趕緊吧,要開車了。”
劉國平拉開車門:“老吳。”
吳茗沒急著進車子,紅著臉一手捏著李一鳴,一手捏著李建國:“這孩子不錯,好好培養,你不用擔心,明天來社裡,我一天都在!”
坐上車子關上門,車子飛快地開出大門。
吳茗回頭看看,父子倆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吳,怎麼樣,沒喝多吧?”劉國平笑著問道。
“沒...多,”吳茗閉著眼,緩緩說道,“這孩子,不得了啊!”
劉國平輕輕嘆了口氣。
“建國愛人在哪工作?”
“過世了,救災犧牲的,好幾年了。”劉國平淡淡說了句。
吳茗摘下眼鏡,在衣服上擦了擦:“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路燈的光照進幽暗的車裡,吳茗抽了抽鼻子,從包裡摸出一條手絹用力擤了把鼻涕,重重嘶咳了一下:“不好意思,想起些事,有點失態了。”
劉國平也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低聲開口:“老吳,那這事。”
“沒什麼問題,童話就按著童話出吧...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
“哦,對了,一鳴現在讀初中了吧?”
“讀初二,不過退學了。”
“什麼?”
…...
孤單的父子倆站在賓館大門外,提著箱子和包。
路燈照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看著車子遠去,李建國呼了口氣:“看明天了。”
李一鳴看看天空,繁星點點卻看不到月亮:“爸,一定要喝酒才能辦事麼?”
李建國尷尬地笑了笑:“不都這樣麼?灌暈了好說話。”
李一鳴搖搖頭。
他對酒沒什麼好感,每次看到故事裡那些人灌酒就特別煩,又不是保家衛國收復失地,也不是天冷要取暖,對健康也不好,那麼拼死了喝意義何在呢?
還有,那些故事裡頭接下去總得出事,男的耍流氓,女的被流氓耍。
“可吳伯伯似乎並不在意這個。”李一鳴皺眉道。
“擺上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