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說話,李一鳴拿過一張紙,低頭又在上面畫起來。
一直關注他的動作的何喜業瞄了眼,扭著頭認了一會:“這是貓?”
“嗯,是喵喵,童話故事裡的貓。”李一鳴頭也不抬。
喵喵?
何喜業臉皮一抽,貓就貓狗就狗,貓叫喵喵,那狗不得叫汪汪,還有豬不得叫哼哼老鼠得叫吱吱?
兔子呢?
怎麼叫?
這麼一聯想,何喜業感覺自己耳朵裡都開始炸毛了。
手中一燙,煙燒到手指了,何喜業菸頭一丟。
“何叔叔,不能隨地丟菸頭,容易失火,引發火災會給國家財產造成損失!”李一鳴看著地上的菸屁股開口。
居然被個小孩子教育了,要死的是說得無可反駁!
何喜業臉一陣發燙,一腳踩上去碾了兩下。
“應該撿起來放在菸灰缸裡,這樣踩不但地板會弄髒,而且黑得洗不掉,服務員叔叔清潔起來很累。”李一鳴又說了一句讓何喜業快爆血管的話。
就這麼一會兒的對話,門外的付五圓的小表情已經足夠出一本故事會了。
何喜業乾笑著蹲下,一把抓起那被踩散的煙屁,抬頭正好對上李建國似笑非笑的臉。
何喜業看了看李建國手裡的煙,還有一小半,根本沒使勁抽,也不知道他一會丟哪。
總不會吃下去吧!何喜業恨恨地想,但這話是問不出來的。
“這孩子,怎麼說話的呢,對長輩得有禮貌!”李建國表情都不帶調整說了一句,語氣也是淡得毫無誠意。
李一鳴嗯了一聲:“何叔叔,菸頭不能隨地丟...”
“行行我知道了,你們先休息。”何喜業趕緊點點頭,提起自己的包邁著尬步走出門。
“再坐會兒吧,我還沒給泡茶呢!”李建國一邊說一邊相送到門邊,反正都知道是什麼意思,煙抽完沒再發,那就是趕緊走人。
何喜業也知道這路子,打著哈哈:“留步留步我到了。”
目光掃過腳邊前面這一路上至少有十幾個菸屁股,心中更是不爽,這都是誰丟的!
“老何,你是哪個房間?”李建國問道,目光自何喜業看到付五圓。
“這個。”付五圓抖著鑰匙串,開了邊上的門。
“行,老何,你先洗把臉,有空再聊。”李建國笑著示意,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意味很是玄妙。
何喜業拎著自己的包走進門,付五圓緊跟後頭。
門輕輕關上,嗒地鎖上了。
拿著碎散煙屁的何喜業看著付五圓:“你們也得放個菸灰缸吧!”
付五圓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大家都丟地上,我們也習慣了。”
“那...”何喜業現在是想丟地上也這面子回不來了,乾脆先放在桌子上,省得太不文明。
擦桌子更麻煩,付五圓心中嘀咕,手一掃,菸屁股著地。
何喜業打量著牆壁。
“有問題麼同志?”付五圓緊張地問道,剛才被那孩子一陣怪話弄得氣氛一點不嚴肅。
“別說話!”
付五圓看著何喜業熟練地從包裡拿出個搪瓷杯子,輕腳上床,床板不由自主地發出無力的咯吱脆響。
何喜業益發小心地靠近裡邊,把杯子反扣在牆上,把耳朵貼上去。
付五圓的眼睛瞬間瞪大,心中狂跳。
今天這事,可太故事會了!
他立刻也上了另一張床,把耳朵貼上了牆。
那聲音大得連何喜業都要發火了,一個眼神炸過去:誰讓你上床的?!
…...
李建國看看沒關上的門,走過去看看走道,回頭。
看到李一鳴好像想說什麼,但李建國已經用手勢止住他。
李一鳴無聲地打了幾個手勢,先是比劃著二,拐著彎示意進了隔壁,然後點了點牆上的兩個地方,做了一個側耳偷聽的姿勢,表示那兩人都在偷聽這邊的話。
李建國有些驚訝,之前兒子那麼快就聽出有人貓步走過來,現在又能聽出這兩人在偷聽,耳朵很靈不說,這手勢打得很有戰術素養啊!
以前帶過兒子去打槍,但好像沒人教過他這些。
偷聽?
李建國很討厭這種事,現在的房間的牆都很薄,說話聲音大點跟身邊似的。
李一鳴指了指箱子,在頭邊屈指比劃著問號,這是問怎麼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