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有點沉默,只有風扇發出呼呼的聲響。
劉夏來默默地彈了下菸灰,又想起一鳴同志說過這樹代表著單位裡頭的人,花草是社會上的,鳥獸又各有含義,自己也寫在資料裡頭了......劉夏來拿起那資料翻到那頁找到那句話,指給黃波看。
黃波繃著臉,盯著那句話半晌沒動。
劉夏來輕聲開口:“錯了?”
黃波抬起眼長長呼了口氣:“沒有錯!不過這些年情況有變,有些代號本來應該是社會上的,也被髮展進了單位裡頭,還有人...是犯錯被開除的,反而在社會上...投機倒把做生意!”
劉夏來沉沉點頭,這才是正常的,一棵樹長大了,邊上自然鳥獸花草都有,那本初中植物學上說的這叫小生態。
“小生態!”劉夏來手指在桌上寫了下來。
黃波很有同感地點點頭。
這些年來,兩邊互相滲透的工作從來就沒有停過,你策反我我策反你,你抹黑我我抹黑你,但有時又會玩出一些很別緻的花樣。
就好像金門那邊,隔著幾里海兩邊駐軍經常喊話,互相放廣播玩攻心計,甚至拿氣球吊禮物交換,這些事在報紙上是絕對不會有的,當地老百姓倒是有可能知道,其實這以前在戰場上最前線都是很常見的,也是中央都認可的,這反而不可怕。
但如果在內地,這些很早潛伏下來的人以後慢慢佔據了比較重要的崗位,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黃波輕輕敲著桌面,突然笑了起來:“這個李一鳴這麼厲害,長大了肯定是個好公安!”
劉夏來回想了一下,也有點感慨:“我也不知道,可能有的人天生就不一樣吧!他們父子倆去申城前在火車站還抓了好幾個小偷和逃犯。”
“去申城了?”黃波有點遺憾,“我還想見見他呢!”
“嗯,出差去的等回來我找他。”劉夏來輕聲說道,打量著黃波,一鳴同志好像說很多敵特潛伏比較深,誰都不能輕信,如果這個黃波問來問去重點不是案子本身而是一鳴同志,那這個問題就大了。
而且還有一個林萬馬,誰知道他有沒有問題。
從一鳴同志身上,劉夏來學會了很多東西,他抽著煙,從升騰的煙霧中觀察著黃波和林萬馬的表情。
黃波沒再糾結著李一鳴問題,專注看著案卷上的內容:“你們局裡已經挖出兩個人了,是準備配合了嗎?”
“對!”劉夏來點點頭,手指點了點紙張,“現在關鍵人物是這個叫林登輝的,他目前已經潛逃,有群眾反映他好像是往桐城方向去,現在我們已經通知沿路單位留意。”
“這個聯絡站你們不動是對的!部裡的意思也是這樣,圍點打援!”
劉夏來點點頭,打援這兩個字讓他有點想笑,他一下就想起了那天電話裡頭一鳴同志跟他說的那些話,啥都跟敵人去要。
“怎麼了?”黃波看看他。
“我覺得,很好,這個徐記店鋪安放在榕城,咱們這裡又是離著臺北這麼近,顯然是非常重要的據點,一下打掉很浪費!打援,我們相當於把他們控制起來圈養了!”劉夏來低聲解釋。
“不要讓他們發現!”
“明白!”
“榕城的同志們還是值得信任的!說下接下來你們的工作!”黃波看看手錶後說道。
兩人在房間仔細安排了後續工作,談了半個多小時。
“那我今天就回部裡彙報這個情況!小林在這裡配合你們工作。”黃波站起來。
“馬上要走?不至於飯都不吃吧?”劉夏來皺眉說道。
黃波搖搖頭:“不用,吃了上天我會吐,反正就幾小時忍一下就好。”
“老黃,這還有個事,需要部裡審批一下!”劉夏來又拿出一份資料。
“這是什麼?”黃波好奇地看著這上面標著絕密的字樣。
“我們......”劉夏來有點糾結,最後才拿出來主要是要判斷黃波有沒有問題,但現在沒看出什麼問題,那麼這個計劃就得讓他送上去了。
“怎麼了?”黃波緊張了。
“這裡是一個打援計劃,透過這些抓捕的敵特,從敵人那裡要物資。”劉夏來想了想,還是說了。
“還有打援計劃?等下,你是說要物資?”黃波愣了一下,噗嗤笑了,“怎麼要?”
“就是讓他們配合著說要買什麼情報,搞什麼破壞,還有準備拉攏誰,做成計劃,讓那邊送錢和裝置過來。”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