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鳴看看父親,輕輕嘆了口氣,很有耐心地說道:“草木灰是鹼『性』的,咱們做的那個粽子不是有拿草木灰水泡的嗎?那裡頭就是類似小蘇打這樣的東西,它是鹼『性』的。”
“嗯,然後呢?酸鹼中和了?”李建國開始撓頭,額角冒汗。
“不是中和的問題,其實糞『尿』熟化是因為裡頭有寄生蟲還有一些毒素,”
李一鳴一邊整理資料一邊解釋,“然後糞『尿』這裡頭有不少的氮,混在一起,氮就流失了爸,那臭的東西主要就是氨氣,氨氣裡頭富含氮,而氮磷鉀這都是非常重要的營養成分!”
“所以”
“所以為什麼這麼臭,因為你們處理肥料的方式不對,而且因為你們這麼處理,反而把一個非常有效的成分給弄跑了,沒有了氮氮是可以提高生物總量,還有蛋白質含量的難怪收成不好!”
李一鳴恨恨說道。
李建國臉『色』通紅,一頭暴汗,仰頭看天,無盡嘆息。
他還能說什麼?
如果說當年下鄉時還沒有十萬個為什麼,但中學課是上完的。
上完了中學的課,知道了一些化學原理,怎麼就沒想到這化學反應!
真是太丟臉了!
李建國滿肚子鬱悶,恨不得對著大海大吼一聲:我當年的那些糞白掏了!
偏偏兒子還沒完。
“對了,爸!那你們收完一季稻子,有沒有在田裡再種點什麼?豆子有沒有種,豆科作物可以固氮的,只要秋天種一季豆子,田裡氮肥含量會增加。”
“這個我想想,好像沒有,當時田是田,菜地是菜地。當時我們有種南瓜,地瓜,空心菜、茄子、青菜、白菜、花菜、苦瓜、對了還有蔥薑蒜”李建國扳著手指數了十來種。
李一鳴默不作聲地聽著父親說。
“有沒問題?”李建國滿眼都是緊張。
“我也不知道,”李一鳴看看父親,“就是品種太少了,而且大多數都是得長成了才有得吃,從生產利用率上來說,作物和作物之間是不同的對了,爸,南瓜你們是怎麼吃的?”
李建國還沒消化那個生產利用率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地回答:“南瓜還怎麼吃,長成了再吃啊!”
“吃什麼,吃瓜?不吃葉子嗎?”
“嗯,那葉子不好吃,全是刺。地瓜葉倒是有吃的,不過主要還是喂生產隊的豬,不過好像豬吃多了地瓜葉容易生病。”李建國一邊想一邊說。
“南瓜花呢?”
“吃花,吃了花那瓜不就沒得結了嗎?”
“花也分雄花和雌花的,你們沒有人工授粉吧?拿『毛』筆在雄花那掃一下,然後給雌花那也掃一下,雄花就可以摘下來吃了,那花是可以吃的。”
李建國又是一頭汗,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
李一鳴唉了一聲,很有愛地拍拍他:“我覺得農作物在生長過程裡頭,也要注意這中間的合理利用,其實葉子是生長最旺盛的,因為它是植物最重要的營養合成單位,至於到了花和果,那都是生命週期末端的事了。”
“嗯,然後呢?”
“然後就是,植物一到生命週期末端,生命力就衰減了啊,我們得在它生長最旺盛的時候摘葉子來吃,它們長得更好,就好像韭菜,可以不斷地割”李一鳴說到這時,突然重重嘆了口氣,想起股市了,老百姓被不斷地割韭菜。
“怎麼不說了?”
“我就是這個意思,利用自然得知道方法。”李一鳴看看父親,“你們當年那麼辛苦,也沒有建設出大好天地,多可惜!”
“你從哪知道的?”
“那植物課本還有化學課本上不都有嗎,對了,還有十萬個為什麼農業篇裡頭也是有的。就是沒有直接說,可是這應該能想得到啊,你們唉!”李一鳴一肚子氣。
李建國苦著臉:“當時”
李一鳴看看父親,臉『色』放柔和:“過去的就算了,我覺得現在做法應該要更先進一點。”
“嗯?”李建國一肚子苦水,反正兒子這麼一說,他當年的苦算是白受了。
“應該建個專門的化肥廠。”
“這個有啊!”
“不是,我是說做那種不同配方的靶向緩釋肥料,”李一鳴比劃了一下,“爸,如果說我把最合適作物用一季的肥料裝在一個盒子裡,不,不是盒子,像子彈一樣那種,然後植入到作物的根部,直接讓它緩緩放出養分”
“靶向緩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