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陸大喜就坐在那個房間裡,邊上擺著報紙,任由他去看。門開著,看得到走道上時不時有人走過,走過,再走過。
就沒有一個走得慢的,也沒有一個腳步重的。
直到天色發白,陸大喜搓了臉,在空處擺了個樁,原地運氣打了一小套拳。
收式後才發現,李一鳴端著盤子站在門口看著他。
陸大喜有些尷尬地點了下頭,這次還是沒有提前發現。
趕緊上前要幫著端盤子,李一鳴已經端著盤子走到桌邊擺上,又隨手丟給他一個包:“去洗臉涮牙,衛生間那邊。”
陸大喜接過,瞄了眼,是個帶著撕拉帶的小包,拉開看到裡面有新的毛巾還有牙膏牙刷,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一堆。
洗手間他當然知道在哪,到了那裡,發現跟著一起洗臉刷牙的人還不止一個。
兩個洗手檯前分別站著一個老頭和一個青年男子,兩人一邊在刷牙一邊在低聲說著什麼,看到他,也只是簡單點點頭,帶著滿嘴的泡泡。
卻不再說話了。
陸大喜走進廁所一個個看了下門裡,出來時已經從包裡拿出牙刷擠上牙膏,直接放在嘴裡刷了起來,這邊毛巾也披在肩膀上。
看他這模樣,那老頭開口:“阿亭.......”
那青年匆匆讓位,示意陸大喜:“你請!”
陸大喜點點頭,上前把毛巾放在龍頭下,又接了水喝了一大口,毛巾拿起來在臉上擼了兩把,擰乾,水吐掉點點頭,轉身走了。
霍震亭很震驚。
這就算洗完了?
霍應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一看這作風就是軍人,那身上似乎還帶著硝煙氣,說不定就是剛從那地方過來的。
陸大喜回到房間,李一鳴已經坐在了桌邊,擺好了吃的東西,各一杯香噴噴的不知道啥東西,中間有一盤各種各樣的點心。
“吃早飯吧。”
“......”陸大喜坐在李一鳴對面,下意識看了看外頭。
“戰士們都有安排了。”李一鳴拿起杯子輕輕喝了口。
“哦......”
“感覺怎麼樣?”
“這個...挺好......”
“不習慣吧?”
“有一點。”陸大喜看看這邊上,“這地方這麼好還真有點不習慣......”
李一鳴拿了一盒蛋糕放在他面前:“嘗下這個。”
陸大喜點點頭,拿起一塊咬了口:“挺好吃的,你不吃?”
“我喝這個。”李一鳴示意杯子。
“那吃得有點少,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多少都吃不飽,天天感覺肚子空空的。”
李一鳴點點頭:“肚子空一點好,吃太飽的人做不了事。”
陸大喜愣了下,覺得有些荒唐:“怎麼會...吃飽才能做事。”
李一鳴笑了:“我是說,吃太飽,不好!”
“這倒也是......”陸大喜摸了下喉嚨,有點幹。
李一鳴已經拿起杯子遞給他了。
陸大喜接過喝了口,點頭:“這也挺好喝的,這個有專門人看著?”
“我。”
未等陸大喜開口,李一鳴又說話了:“說說前線吧,有什麼困難......”
陸大喜有些猶豫:“困難......”
這些東西合適說嗎?
可這位小同志好像地位很高,也很厲害,如果年紀大個三十歲,那肯定就是首長了,可偏偏這麼丁點大。
李一鳴也不催他,捧著杯子,似乎有些出神。
七點半,劉夏來匆匆走進單位。
“劉局,早!”
“早......”
走進辦公室,劉夏來抹了把汗,先把風扇開起來,擰了把冷毛巾撲在臉上,又搓了兩下。
第一件事,泡茶,第二件事,看報。
電話鈴響了起來,他接起,聽到對面報名輕輕哦了聲。
是省報的主編蔣明。
電話裡頭,蔣明說昨天晚上他接到從香江打回來的電話,說了個奇怪的事。
“具體是什麼情況?”劉夏來仔細聽了一會,筆在紙上劃了一半停下,“有這個事?我是沒有聽說的。那邊也沒說詳細......知道了......”
“你們不是有紀律嗎?為什麼要問我?”劉夏來有些不解。
“哦,